夕陽西下染紅天角,天光大地渾然兼容,光彩照人,血紅的落日,於零落的雲朵霞片中緩緩沉落,薔薇色斜暉灑滿大地。
迎著落日,溫以蓁情緒像打翻了無味瓶混雜。內心中不可遏製的憂傷和恐懼一點點喚起了她的回憶。熒紅的光籠罩了整個身體,映臉上,憂傷的花朵在四周盛開。
一塊深棕色的牌匾上寫著:鹿溪站
溫以蓁拖著行李箱從火車站走出來,驀然回首,看著剛經過的馬路,仿佛是與曾經的她說再見。
“蓁蓁,這裏。”
溫以蓁回了神,向聲音發源處望去。
車前站著一對夫妻,他們麵帶笑容,她的到來使這對夫妻高興極了。看到溫以蓁向他們走來,兩人小跑從她的手裏接過行李。
“謝謝舅舅舅媽。“
“哎呀,這麼客氣做什麼呢。”溫銳將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裏,扭頭溫柔地看著溫以蓁。
“是呀,蓁蓁別和我們客氣,你爸媽不在身邊,一個女孩子在這邊,以後有什麼事就找我們,我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田璟打開車的後門回應道。
“快上車吧,坐了這麼久的火車也累了,你外婆給你做了好吃的,聽到你要和她一起生活,她老人家可開心了。”
“嗯。”溫以蓁點點頭作為回應。
田璟和溫以蓁坐在後排,他們夫妻倆很喜歡小孩,但由於身體的緣故無法生孩子,因此非常喜歡溫以蓁。
田璟恍惚間看到溫以蓁手和腿部,都布滿淤青,或大或小,內處還殘留著愈合時遺留的刀傷,深深淺淺的傷痕映入眼簾,令人感到窒息與心疼。
田璟閉了閉眼睛,伸出手將溫以蓁擁入懷裏,一句話也說出來,嗓子幹澀疼痛。
她一點都不敢想,完全不敢想,在那段時間裏懷中的女孩是怎麼過來的。
那個沒有任何脾氣,性格乖巧聽話,對待任何人都是溫柔的女孩,他們是怎麼下的去手折磨她的。
“孩子,疼嗎?”田璟心疼地看著溫以蓁。
溫以蓁搖搖頭。
“這些人的心都是什麼做的,下這麼重的手。”見田璟那泛紅的眼眶裏漸漸續滿淚水,一顆顆豆大的淚珠順著她蒼老的臉頰,翻滾墜下。
溫以蓁抬手擦掉田璟眼角的淚水,“舅媽,不要哭啦,我沒事的,傷口已經好啦,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坐在你的麵前嘛。哭了就不好看咯。”
“就是啊,小璟,蓁蓁現在已經離開了那裏,不會再忍受那些人的折磨了,我們應該感到高興。”溫銳邊開車邊安慰田璟。
“對對對,我應該高興才對。”田璟擦掉臉上的淚水。
溫以蓁讚同的點了點頭。
此刻天邊的夕陽已完全落下,天邊呈現橙紅色的景象,遠處深黑色的山似乎已進入夜晚,山上的雲朵也漸漸與山融為一體。
馬路旁的路燈早已照亮,與此刻的景色增添了一絲溫暖,路燈與橙紅色的天空照映在小轎車上,這是一個多麼美好又浪漫的畫麵啊。
溫以蓁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色,準確來說是沒機會見到。
……
深厚的夜色就像一朵綻放的黑色鬱金香,繁星閃爍,光芒像是凝固千年的淚水,閃爍著琉璃的光澤。曼珠華沙與夜色一起連綿著,直達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