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雨來的急驟,雨水傾斜而下,形成一道醒目的雨幕,淅淅瀝瀝的落在地麵,暈出層層漣漪,混合著泥土的潮味兒愈濃。
堵車高峰期,鳴笛聲在上空擴散不休。
窗外車燈晃眼。
唐格格瞥了一眼後視鏡,抬手把音樂聲放低了些。
“幾點了?”
窩在後座的黑影動了動,微微含著困倦的聲音嬌軟酥骨。
唐格格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遮不住眼底的不滿:“八點一刻,隨姐你再睡會兒,我保證不會遲到。秦姐也是,都不認識讓你湊什麼熱鬧,明知道你最不喜歡那種場合了。”
竟然讓黎隨去給公司那跋扈的小花去捧場生日會。
說白了,就是湊個人頭。襯襯那朵嬌豔盛開的大白花。
黎隨笑了一聲,從毯子下露了半張臉,黑發淩亂,勾著嫵媚風情的眼掀了掀,懶洋洋的打著哈切,側頭望著玻璃窗上落下的雨點,水痕蜿蜒而下,窗外霓虹盡數模糊。
“沒事。我剛回來,也是需要多露露臉。”
她已經回國一星期了,倒了一星期的時差,才緩過勁來。
時隔三年再踏上這片土地。
這裏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前後擁堵,兩邊是高聳入雲的大樓,屏幕上快速的滾動一則廣告,雨幕暈開,視線內一片朦朧,看不清上麵的麵容。
她收回視線,烏羽般的長睫不甚明顯的顫了顫,藏在毯子下的唇角繃得緊。
指尖悄悄的在心口用力戳了戳,試圖掩藏那正躁動不休的悸動。
數不清的日夜交替。
這裏仍舊人聲鼎沸,繁榮喧囂,所有不如意與撕裂的難堪都總是會被這燈紅酒綠輕易掩埋,銷聲匿跡,再無波瀾。
黎隨在褲兜摸出手機,縮在座椅上開始敲擊。
“不急,雨大,慢慢走吧。”
一邊說,她一邊給備注為曲苡迦的人發微信。
黎隨:堵車了。可能會晚點。
那邊幾乎秒回。
曲苡迦:快到了給我響一聲,我出去接你。嘿姐妹兒,跟你說啊,今兒這生日會可不得了。聽說咱們那一屆混出頭的校草大概也會到。速來速來,公司還真是給足了顏冉牌麵。
曲苡迦:嫌棄.jpg
黎隨靜默。
車內光線稍暗,隻有手機屏幕上的光投射在她眼瞳裏,漆黑的瞳仁在那一瞬閃過了恍惚情緒。
嶺城電影學院校草——
電影學院最不缺俊男靚女,能在這群人裏脫穎而出,也的確不是易事。
可,一張驕矜又勾人的麵容卻在她腦海裏霸道的浮現,占據思緒。
黎隨神色恍惚,他當年………也是校草。
不過,他比她小幾屆。
雖是這麼想,可心頭總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陰翳,揮之不去。
關掉屏幕。沒再回。
“隨姐,秦姐那邊已經給我消息了,後天下午3點去試鏡一部民國戲,大製作。導演可是何非呢,給你的本子研究了沒?”
綠燈閃爍。
唐格格透過後視鏡,眉飛色舞的說。
黎隨出國深造三年。娛樂圈更新換代本就快速,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而黎隨能在事業剛剛起步,且不溫不火的時候淡出公眾視線三年之久之後。還能讓公司給予重視,這倒是第一人。
黎隨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看過了。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