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杉古鎮。
雨淅淅瀝瀝,敲打窗外芭蕉、青磚石瓦。
空氣潮濕、微冷。
裴涼卿撐著傘進入民宿小院,帶了一身水氣回來。
進入廊簷下,收了傘掛在牆外,被插得歪斜的釘子上。
他心不在焉地抖了抖鞋上沾到的泥土,抖了兩下沒抖掉,索性蹲下來把鞋脫了放長了青苔的石階上淋雨。
光著白潤如玉的腳進了堂屋。
坐在前台後刷手機的女孩餘光瞥見有人進來,抬頭見是他,忙摘了有線耳機,咧開嘴笑:“卿哥你回來了。”
她視線往下移,落在裴涼卿光著的腳丫上,“呀”了聲,起身跑去給他找拖鞋。
“卿哥,別光腳啊,要感冒的。”
“嗯,鞋濕,脫外麵了。”裴涼卿穿上她找來的拖鞋,望向樓梯口。
那個人走了沒有?
楊暮把他推上樓,“卿哥你快去換衣服,都濕了。”
今天清明節,裴涼卿去墓園給裴父裴母掃墓,路上雨下得大,半個身子都被雨水淋濕了。
是該換身衣服。
裴涼卿偏頭問楊暮:“樓上那人有沒有下來?”
不用說名字楊暮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應該……沒有吧,我沒注意,不好意思啊卿哥。”
楊暮撓撓下顎,她上午都刷視頻去了,隻登記了幾個過來住宿的,壓根沒去管誰出去了。
“沒事。”裴涼卿問,“吃午飯了嗎?”
“還沒呢。”
“一會我下來燒菜,午飯你留下來吃,現在回家也不方便。”
“好嘞哥。”
楊暮今年18,女性beta,去年高考落榜家裏讓她複讀她沒去,讓上專科她也不願意,就想待在古鎮裏,哪都不想去。
正好裴涼卿這兒缺個前台,就把人招了過來,每天朝九晚六。
楊暮家就在從民宿小院出去往左兩百米的地方,午餐都是回家解決,很少留下來和裴涼卿一起吃。
今天外頭雨勢未歇,被邀請留下來,她心裏高興,臉上洋溢著笑,哼著歌一蹦一跳回前台後躺椅上,舒服地躺著繼續刷視頻。
裴涼卿到了二樓,視線落在一扇緊閉的房門上。
目光隻停留了半秒,他便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門輕輕帶上,被他看了半秒的門倏然拉開了條縫。
一雙陰鷙的眼睛在門縫裏,幽幽瞧過來。
進了屋,裴涼卿脫了風衣外套,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書桌上的一個筆記本上。
筆記本上封麵被交錯劃了無數刀,脫了層皮。
這不是他的東西。
他知道是誰的。
也知道裏麵都寫了什麼。
裴涼卿漂亮的臉蛋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像是沒有看見般,把脫下來的外套掛在掛衣架上,抬腳往洗手間去。
溫熱的水淋過冰涼的肌膚,信息素在狹小的空間內彌漫擴散,是清冽的雪鬆味。
水澆在身上,後頸的某一處傳來刺痛。
那裏前幾天被人咬了,到現在還沒愈合。
發了情的alpha妄圖咬破皮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腺體中,將他標記,可惜到最後也沒有標記成功。
他也是alpha,腺體不能被標記。
也厭惡同類的信息素味道。
可此時此刻,除了疼痛外,還生了絲隱秘的快感,從傷口一路往下,全衝下腹某一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