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時,張辰昊從班主任口中得知班裏隻有他和蘇棠考進了實驗高中,
而且他提前知道了,蘇棠和他一起分到了同一個重點班。
一整個暑假他都難掩興奮,想象著她見到自己,肯定也會一臉開心。
她會對著自己一臉驚喜:“呀,老同學哎。”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不過一個暑假,記憶中那個愛笑的漂亮女孩變了,她臉上掛著笑,隻是卻一改往日的歡快,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算不上突兀,因為班裏大部分同學都是這樣。
他們把這種現象稱為高中的“斷崖式情緒低落”。
她剪掉了長發,細直的短發垂在耳側。
她還是習慣看著窗外發呆,可轉過臉卻是一臉落寞,不知怎的,他看在眼裏,無端的覺得這樣的女生讓人心疼。
他很想問問她:還好嗎?
或者,拍拍她,用老同學的口吻,輕鬆的說:別愁眉苦臉的啦。
可哪一項他最終都沒能付諸行動。
有一次,她轉過臉,一臉疑惑的問他:“老師講的題目你能聽懂嗎?
他本能的說“是”,可立馬撞上對方落寞的眼神,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說了最恰當的話,他說:你不會的我給你講講。
於是,他開始給蘇棠講空間幾何,不過很快就發現對方的心思在不知不覺中飄出了課本之外,他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蘇棠一臉尷尬:“我想象不出來呀,一想就走神了。”
他沒了辦法,交待她:那你把課後的習題,卷子上出過的題都弄懂,掌握好基礎的,其他的不要看了。總歸不會失分太多。
蘇棠微眯著眼眼睛,一臉真誠的說:“謝謝你哦,辰昊。你人真好。”
張辰昊白淨的臉上泛起紅暈,摸摸腦袋:“都是老同學了,別那麼客氣。”
看她為數學頭疼,他便主動給她講題。
看她被擠在水房外麵,主動幫她打水。
她每次都是顯得惶恐,一個勁的說謝謝,卻鮮少肯主動求助。
那一日課上,語文老師突發奇想,讓大家上台說“此刻最想做的事”。
張辰昊早就忘了自己當時說的是什麼,其實不過是隨口說了個無傷大雅的事,真正想做的,以他這樣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在眾人麵前說出來。
他的成長環境決定了,他永遠是別人口中那個“心思重”的孩子。
這一點是他骨子裏的性格使然,他有時候也恨自己這一點。
可他卻始終記得,蘇棠說的是:她想長大。
他又何嚐不是。
他想長大,因為長大了,就可以大聲的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想要保護她。
那一陣子,他像所有壓抑內心騷動的高中生一樣。
一心等著高考結束,計劃著,找最合適的時機,親口告訴她:蘇棠,我喜歡你,高考之後我們能不能在一起?
為了節省時間,高二開始他開始寄宿,高考結束前一夜,一幫子高三學生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騷動,在深夜12點的宿舍區掀起了一波告白的高潮。
最開始,有個男生站在女生宿舍樓底下大聲告白。
他聽著對方喊:我喜歡你,蘇棠!
此話一出,整個校園都陷入躁動的狂歡。
陸續開始有不同的人對著相同或者不同的名字告白。
到最後,對方能不能分辨告白者已經變得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