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將離的堅持下,二人決定改換方向前往苗疆。
苗疆坐落於蜀地之間,四周多瘴氣,毒蟲,氣候與中原大為不同,特殊的氣候造就了當地特有的苗蠱。
苗蠱因其濕熱的生長環境故較之中原蠱種大多更為霸道,這與江澄宇身上的蠱毒相對吻合,二人來不及傷感,即刻啟程朝苗疆方向前去。
許是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又或是這一決定有些倉促,二人一路上隻是默默趕路,什麼話也沒說,尤其是花將離,一路上靜靜地走著,歇息時獨自坐在一旁,雙目緊閉,好似周身什麼也沒有一般,江澄宇看著閉目養神的花將離,緊皺著的雙眉始終未曾放鬆,他知道,她在害怕。
花將離在害怕?這可能嗎?
江澄宇知道若是離開赤水教前的她,斷然不可能,或者說即便是現在若這蠱毒在她自己身上她也同樣不懼,她怕隻是因為這蠱毒在他身上。
江澄宇慢慢收回目光,失神地看著眼前的地麵,烈日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思緒漸漸放空,雖說要去苗疆,可到了苗疆後要去哪裏?應該找誰?他們一概不知,仿佛這一決定隻是為了掩蓋他們心中的不安。
正當江澄宇思索之時,眼前的地麵忽然一暗,抬頭看去,發現花將離正站在他麵前,一雙眼睛淡淡地看著他,仿佛是在告訴他該走了,江澄宇沒說什麼,隻是默默起身,繼續上路。
夜色漸漸降臨,二人就近找了家旅店打算住下,江澄宇走到前台向老板要了兩間上房,二人各自到房內住下。
這一夜江澄宇躺在床上久久未曾睡去,自己剛從赤水教逃出來,阿離姑娘也脫離了赤水教成了自由身,原本以為一切都會朝好的方向發展,不成想這才沒幾日,竟又出了這種事,不過相較於蠱毒,花將離的反常更令江澄宇在意,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風聲,江澄宇起身走到窗邊,他知道是花將離,江澄宇順著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房頂上坐著一道孤寂的背影,那頭標誌性的銀發如月色般冷冽。
江澄宇縱身一躍來到花將離身旁,在她身邊輕輕坐下,他沒有問她為何在這,也沒有問她今日白天裏的反常,他知道她心中藏著件事,可他不問,他願意等她親口說出,他相信她會告訴他。
其實即便花將離不開口,江澄宇也隱隱猜到了些許線索,離開赤水教後她的情緒遠比初遇時流露的更多,雖然依舊冷淡卻不至於冰冷,可今天她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此前種種都不曾發生,那冷淡疏離的表情就好像回到了他們剛剛相見時的模樣。
二人靜靜地坐著,誰也不曾開口,夜一點點的深了,晚風吹在身上,不免感覺有些寒冷,江澄宇眼皮有些沉重,困意漸漸湧上心頭,江澄宇打算勸花將離回屋休息,怎料轉頭看去,花將離雙目緊閉,微微低垂著頭,已經睡著了。
江澄宇見狀搖了搖頭,正想起身將她抱回房內,卻不成想手剛一碰到她的肩膀,花將離那冷淡的聲音當即傳入耳中:
“別動。”
江澄宇微微一愣,隨後重新坐下,伸出手將她的頭按到自己肩上,靜靜地等待著。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不願,可最後還是靠上了他的肩膀,不知過了多久,花將離終於開了口:
“今天是初七了吧?”
“嗯。”
“以前在赤水教時不論身在何處,每月初七我們都會回趕回教中複命,向主人彙報任務......”
花將離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話,江澄宇沒有催促,隻是輕輕摟著她的肩膀,等待著下文。
“......初七就像是赤水教的一個節日,一個隻有赤水教才會過的節,也是赤水教唯一會過的節......可像這樣過初七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