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隨著薑黎的出神而安靜。

靳時白看懂了薑黎眼裏的難過。

他不動聲色地坐在她旁邊,擁她入懷,聲音輕淺,仿佛她是一個易碎品,溫柔嗬護。

“怎麼了?是不是想你媽媽了?”

他知道她並不喜歡薑鵬,但她對她媽媽還是在乎的。

聽到靳時白提起自己的母親,薑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呆萌的樣子讓靳時白把她抱得更緊了。

好乖好可愛。

“那是什麼意思?不想?”他低眸問她。

薑黎收回目光,抬頭對上一雙熠熠生輝的黑眸,那裏麵有她最喜歡的星河。

她以前最喜歡看靳時白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睛裏有光,能治愈、溫暖她。

現在也一樣。

她很慶幸,他沒變。

還是她喜歡的樣子。

但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更苦惱。

她還喜歡他……

但她沒把話題往愛情方麵扯。

她眨了下眼睛,長翹的睫毛似無辜地被帶動,在下眼瞼處投下如畫的陰影。

聲音淺淡而迷茫,“其實…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

靳時白沒反應過來,“什麼?”

“薑鵬他們夫妻倆…”薑黎強迫自己離開那個溫暖的擁抱,“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的父母因為一場意外已經不在了,而薑鵬卻在那場意外裏,把還是嬰兒的我偷偷抱走養大,因為他根本生不了孩子。”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對我這麼惡劣的原因,因為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兒。”

看著故作堅強的薑黎,靳時白蹙著眉抬手,卻在即將碰到她肩膀時,又克製地放下。

她不喜歡他碰她。

“我…不知道……對不起。”

薑黎知道他指的是靳家把薑鵬做的事遷怒她的事。

可她已經想通了,“你們也和我一樣,並不知道真相,這並不能怪你們。”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們,我也很難對殺害我父母的凶手一家和平共處,這是人之常情,沒有誰對誰錯。”

她聲音清淡,儼然已經放下。

靳時白鬆了一口氣,但心裏的悶痛感更強烈了。

他很心疼她。如果不是意外讓她失去了父母,她不會被薑鵬偷抱走,而艱難地長大。

“對不起。”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會陪你去探望他們,我會向他們保證,會好好愛你,讓他們安心的。”

薑黎一臉平靜地移開視線,心裏卻開始小鹿亂撞。

果然,靳時白對她的吸引力太強了,她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

在她回到靳時白身邊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蘇念卿就開始坐不住了。

開始頻繁地催她把靳氏集團的機密文件拿到手,還讓她給靳時白下慢性毒藥。

那是一種以小劑量服用,平常看不太出來,但隻要一個月,服用的人的行動和思維都會變得遲緩,直至完全癱瘓的慢性毒藥。

薑黎當然沒下。

但她戲還是做足了。把原本的慢性毒藥換成了同顏色同形態的糖粉,每天在攝像頭下給靳時白下。

而靳時白也假裝不知。

隻在角落時,裝可憐說太甜了。

薑黎一開始不信,但看他每次都慘兮兮地跟她訴苦,她信了。

為了彌補靳時白,她經常借著對他好的戲碼,光明正大地補償他。

有的時候是給他煲個湯。

有的時候是剝幾個葡萄。

有的時候是送衣服。

各種小情侶甜蜜恩愛的戲碼,他們深陷其中。

很多時候,薑黎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戲迷惑蘇念卿,還是在迷惑自己。

但她知道自己和靳時白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她很開心也很輕鬆。

比她和他大學談戀愛時還輕鬆愉快。

她知道是因為靳時白是真心愛她的,所以她有了安全感。

可她始終沒鬆口兩人重新在一起的事情。

但她卻逐漸允許靳時白的一些得寸進尺的舉動。

比如每天要求早安吻和晚安吻。

比如要每天早上給他係領帶。

比如允許他幫她吹頭發,允許他除了早安吻晚安吻以外的親吻。

靳時白連理由都找好了。他說,這都是要迷惑蘇念卿,讓他知道我是真的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愛著她,可以為了她做任何事。

而兩人長時間相處,怎麼可能不發生點甜蜜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