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沫沫的手上不僅有“小火爐”,還多了一雙印著小花的毛線手套……
天氣也越來越冷,隱隱有要下雪的趨勢,離林沫沫的寒假也越來越近。
老人正躬著身子在豬圈裏給豬喂食。
“親家婆,親家婆,建國來電話啦。”
林家二伯站在自家院門口,招著手,喊著。
“來啦,來啦。”
站起身,擦擦手,捶了捶腰,走進屋內。
“喂?”
“媽。家裏還好吧,沫沫,怎麼樣?”
電話那頭羅美麗站在林建國身邊接過電話。
“唉,這丫頭,挺聽話的,就是天兒太冷,手上耳朵上長了凍瘡,沒人照看,挺可憐的。還有,家裏的牛,賣了吧?飽一頓餓一頓的,瘦得不成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老人對著電話,絮絮叨叨。礙於林家二伯就站在旁邊好多話不好明說。
“哎,行,媽,您安排吧。我們拿到工錢就回來。沫沫還麻煩您多費心,給看顧著。”
羅美麗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大半年,小丫頭過的什麼日子。
“哎,行。電話費挺貴,早點回來啊。”
“哎,好,好,好。您老注意身體。”
“好,掛啦,掛啦。”
寥寥數語,老人掛了電話……
沒幾日,林沫沫家裏的老牛就被鎮上的屠戶牽走了。
豬圈裏的豬倒是還養著,個頭不大,倒是也有兩三百斤的樣子。
轉眼放了假,還有幾天就快過年,村裏各家各戶都在為過年忙活起來,置辦年貨的去鎮上趕集,大背簍小背簍的背回家,也有人踩著板凳貼著春聯,清掃著屋子,豬早早的殺了,熏了臘肉……
隻有林沫沫的家冷冷清清,什麼都沒有。
祖孫倆人,正坐在火爐旁說話。
“沫沫,走,跟外婆回家過年。你媽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老人說罷,準備收拾東西。
“媽,沫沫。”
已經出門快一年的羅美麗拎著大包小包,帶著林建國和林子陽回了家。
聽到叫喊的老人起身立馬迎了出去。
“哎,回來啦?”開了門。
跟在身後的林沫沫,看著眼前的三人,站在原地。不知怎麼開口。
她已經有點習慣隻有外婆的日子。
羅美麗走上前,拍了拍林沫沫的頭,順勢拉過。笑罵道。
“咋啦?不認識你老娘啦?”眼框裏已有淚水閃動。
拉過小孩兒的手,長的凍瘡抹了藥,已經結了痂,還有點淡淡的印子。
頭發倒是長長不少,規規矩矩的紮了個馬尾。身上穿著前些日子老人在集市上買的棉襖和冬鞋。小臉兒凍得有些發紅。
以後給我金山銀山也不去了。再多的錢哪有一家人在一起來得重要。
羅美麗想著,放下東西,拿出給林沫沫買的圍巾小心係在小孩兒的脖子上,紅色的,看著倒是喜慶。
這才拉著母親去了裏屋說話。
一旁的林建國和林子陽,倒是沒了以前的熱鬧,有些沉默。坐在火爐旁烤著火。
半晌,林子陽從兜裏掏出一把糖果,遞給林沫沫。
“妹,給你。”臉上掛著笑,有點討好的意味。
他知道,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肯定過得不好,個子沒長高不說,還和以前一樣又黑又瘦。
林沫沫望著林子陽手裏“亮晶晶”的糖果,愣了愣。
沒接,自顧自的,跑到屋外已經結冰的水桶裏舀了一瓢水加進了火爐上的水壺裏……
見林沫沫不要自己的糖,林子陽一癟嘴,要哭了,那是他自己平時舍不得吃悄悄存了好久的。
“爸,她不要。”林子陽嘴一癟。
“沒事,沒事啊。”林建國安慰著。
三個人就這樣圍在火爐旁。氣氛有些壓抑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