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真快啊老大。”
偷襲的人躲開鏡子，露出一張足以讓所有鬼旗幫兄弟們信任乃至交托後背的麵孔。
“本來想帥一點把你的腦袋割下來。”
內鬼懊惱的丟了匕首，一邊緩步靠近大石塊，一邊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上膛。
下方的馬路上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幾個鬼旗幫元老級別的人物撕下偽裝的麵具，毫不猶豫的殺掉了身邊毫不設防的其他兄弟。
“快喊其他兄弟撤離！這裏有問題！”
張強身經百戰，在看到空車廂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有詐。
他拔足狂奔，提防著附近隨時會衝出來的敵人，卻根本沒料想到剛剛還在和自己打趣的麵巾男人從背後給了自己一刀。
“不好意思了強哥，承蒙您和老大十年的照顧，咱也是迫不得已的。”
“等地麵輻射沒了，我一定給您和老大買塊最好的墓地，後半輩子供你們在下麵吃香的喝辣的。”
麵巾男人一邊說一邊把匕首拔出來再插進去，直到確認張強一定活不了了才鬆手。
“你他奶奶的……”
張強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直到咽氣的那一刻，赤紅的眼眶還死死的瞪著他。
短短幾分鍾，鬼旗幫幾乎全軍覆沒。
烏遊和內鬼纏鬥十幾分鍾，終於從劣勢反敗為勝。
他拿著槍對準地上內鬼的腦袋，手指搭在扳機上。
內鬼咧開被血液染紅的唇齒，對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在下邊等著你。”
“砰。”
一聲短促的槍響過後，粘稠的血液逐漸淌到腳邊。
烏遊眼眸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剛準備轉身趕下去支援。
“哢噠。”
堅硬冰冷的槍口突然從後抵住了他的後腦勺，一個溫柔含笑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別動哦師兄，我可不想因為手抖而走火。”
段玄帶著莫理他們，艱難的開車回到最初的酒吧據點。
這一戰去了所有的兄弟，回來的卻隻有四個人。
段玄不想回憶在狹窄黑暗的空間裏踩著他人屍體逃命的感覺，每走一步，腳下的觸感都足以讓他毛骨悚然。
明明幾分鍾前他們還在一起聊天吹牛，約好了這次事情解決後帶段玄去祭拜之前死去的兄弟，解除芥蒂。
現在，卻因為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輻射淨化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奢望。
“莫理，你還撐得住嗎？你把那東西收進空間對你有沒有壞處啊？”
段玄小心翼翼的背著莫理，把她放在酒吧的長沙發上。
“……”
莫理想說話回答他，嘴巴張開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輻射淨化器的殺傷力太大了，她躺在沙發上緩和了好一會，模糊一片的視野才終於清晰。
“莫姐……”
這時，大頭沙啞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他自己從車上下來想要追上段玄，步伐卻踉踉蹌蹌，最後一頭撞在門框上爬都爬不起來。
段玄這才想起還被留在車裏的大聰，連忙跑出去先把大頭扶到沙發上，最後將大聰從車上背進來。
即使莫理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把輻射淨化器收進空間裏，可造成的傷害仍舊是巨大的，不可逆轉的。
三個人都躺在沙發上，身體沒有力氣動彈，彼此之間隻能傾斜腦袋，用眼睛看著對方。
大聰的情況比莫理和大頭更嚴重，他整個人都被血浸透，衣服上有一些疑似髒器的碎片，嘴巴和耳朵還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段玄找了一塊還算幹淨的毛巾替他把耳朵上的血擦幹淨。
莫理扭頭，用泛紅的眼眸盯著大聰，蒼白的唇瓣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個音節。
大聰知道她在想什麼，咧嘴露出一個笑，潔白的牙齒被血染透。
“莫姐……我不怪你，兄弟們也肯定不會怪你，誰都想不到是這個結果。”
“不要傷心，你永遠是我心目中最帥……”
他的笑容還未落下，聲音卻逐漸消弭，最後半句話斷在空氣裏。
“聰？聰……”
大頭聽不到大聰後續的聲音，也沒有力氣扭頭去看大聰的臉。
他茫然的發出幾聲微弱的疑問，眼珠逐漸失去光澤。
室內重新變得寂靜，死亡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莫理的身體劇烈顫抖，淚水決堤而出從血紅色的眼角滑落到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