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要賣阿弟，要賣就賣我吧！”
“你阿弟是男丁，就算賣給別人家最不濟就是下苦力，可你是個女兒家……”說到此處，抱著兩歲大男童的婦人不禁抹起了眼淚。
這亂世，人命比草賤。
手心手背都是肉，賣哪個無疑都是在當娘的心口上剜一刀。
同為女人，她明白女兒家一但賣出去，就跟下了地獄沒什麼區別。
“我說你這婦人真奇怪，人家都是賣女兒你倒好，要把小子給賣了！”旁邊圍觀的人發出了不理解的聲音。
“阿娘，阿弟還小，我力氣大什麼都能做，就賣我吧！”女孩兒明白阿娘心疼自己，但是她也心疼阿娘和阿弟。
他們一家人逃難至此，每天都是餓著過來的，眼看著一家三口都要餓死，阿娘才下了要賣掉他們其中一人的決心，
“我說這位嬸子，你懷裏這個怕是走路都成問題誰家冤種買回去當祖宗啊？我看你家這姑娘還不錯，我願意出二斤白米。”人群中走出來一個麵相猥瑣的老男人，渾濁的目光在女孩兒身上來回打量。
二斤白米！逃荒的路上半個饃都有可能換個黃花閨女。
婦人仍不為所動，他們一家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下大定，新朝廷給他們安排落腳地，她所求不多，能夠撐過眼下足矣。
她望了望四周的土地，隻要能撐幾天，人有了力氣能幹活了，一定餓不死他們一家人。
男人見她沒有鬆口，繼續說道：“三斤吧！這個分量不錯了！”
他時不時盯向女孩兒胸口，小小年紀發育的真不錯。
婦人十分厭惡地看了一眼那老男人，拉著女孩兒背過身去，尋找其他買主。
老男人不屈不撓地跟上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勸你不要賣你家小子，你這小子就算有人買，也是拿去當肉米的。”
肉米？！
婦人瞳孔一震，她隻是聽說過，但是從未往那方麵想過。
頭幾年到處災荒，好不容易開始風調雨順，又遇上連年征戰 ，易子而食不是秘密。
見婦人神情鬆動，老男人轉而對女孩兒說道：“你也不想你阿娘賣掉你阿弟對吧？放心吧，跟著我頓頓能吃飽飯！”
男人露出誌在必得的神情，一雙眼睛恨不得粘在女孩兒身上。
這三個孤兒寡母他盯好久了，女孩兒他自己先享用，完事了再賣給青樓，至於這婦人和男童找個機會迷暈當作肉米賣掉也是一筆生意。
他越想越興奮，臉上的笑容也就越發的瘮人。
女孩兒搖了搖婦人的手，眼中蓄滿了淚水，賣了自己全家都能活，總比全家都餓死要強！
“阿娘，就賣我！”她語氣十分堅定。
“賣給我吧！我肯定好好對她，我是真心買個娘子過日子的不瞞你說，總比你賣給那邊要強得多！”老男人朝另外一邊排起長隊買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頭都是女孩兒在排隊，一個黃花大閨女二斤白米，麵相身段不好的還不要，去處可想而知。
就在婦人糾結萬分之時，一道年輕女聲說道：“五斤白米，這孩子就賣給我當丫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