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了,走進來給段恒診脈。
“太醫,怎麼樣?”
“皇上傷勢過重,還需休養一陣子。”
“死不了?”
“死不了。”
李玉書一巴掌給段恒扇臉上,脆響。
嚇得太醫臉色發白,敢打皇上耳光的,也就隻有眼前這位了。
段恒挨了一巴掌倒是不惱,笑著看他。
“朕要不是裝死,還聽不到你說這番話呢。怎麼樣,演技不錯吧?”
“去死吧你!”
李玉書站起來拂袖而去,忘記了殿外還在清理屍體和血跡,噗通一聲暈倒了。
……
後來他才知道,思州有先帝埋伏的刺客,因為段恒讓陳逸假裝成他的模樣,引開了刺客,他們才能快速返回京城。
老爹和二哥被貶謫,是段恒故意為之。
因為他知道李玉書另有隱情,為了不讓將軍府受牽連,先行將他們送往滄州,準備應對楚王。
在先帝即將駕崩時,楚王便悄悄率兵返回了京城,而老爹也帶著兵馬返京,如此才在楚王逼宮時及時趕到。
段恒猜對了,先帝真的沒有把皇位留給他的意思,也沒有留下李玉書的打算。
可惜先帝也沒有料到楚王會按耐不住,先行逼宮占領皇城。
楚王是他最喜歡的兒子,皇貴妃是他最寵愛的妃子,二人處刑後,葬入皇陵,到地府陪伴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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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國的新帝後宮沒有一個妃子。
這不是謠傳,是真事。
皇帝隻有一個很喜歡的男寵,既是精通音律的俏郎君,又是個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二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段恒整日被朝中大臣催促子嗣、後妃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
最後賞了禦史大人一頓板子,朝臣卻越挫越勇,唾沫星子飛濺,還罵起李玉書,還有他老爹。
“誤國誤君,成何體統!”
“私藏前朝祝氏皇族,該當何罪!”
“難道是想謀朝篡位不成?!”
老爹,“你們怎麼不罵上麵那位?我兒子是他拐跑的,你以為老子願意啊?!”
一番話擲地有聲,滿朝文武都安靜下來,看向龍椅上坐著的帝王。
段恒麵色一沉,“這樣下去是不行。”
大臣們麵麵相覷,皇上覺悟了?
要給驃騎大將軍治罪!
然而讓所有臣子沒想到的是,段恒下了一道旨。
“禮部尚書。”
“臣在。”
“擇吉日,冊封李玉書為後,再從宗室子弟中找一個合適的子弟,送到宮中做朕的養子。”
“什麼???”
“皇上,萬萬不可呀!”
文武百官全跪在地上,以頭搶地。
段恒說道,“你們要的子嗣有了、皇後也有了,為何不可?”
最後,段恒還下詔自己死後,任何罪都不得殺李玉書。
李玉書得知他為自己下詔,嘀咕了一句,“真是瘋子。”
知道他是前朝餘孽,還留在皇宮做他的枕邊人,還想要把皇位給他,他不要,便讓別人不準殺他。
天下就隻有段恒一人,這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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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元絕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把小兒子嫁進皇宮,此事一出,他的老臉丟到了全天下。
成親那天。
李玉書穿著一襲紅衣走出將軍府,臉上未施粉黛,卻透著白裏透紅的光澤。
烏發上僅係著一根頭繩,段恒允許他穿男裝,但沒讓他束發。
他沒笑也沒哭,像黃鼠狼似的猥瑣地躬身快速跑進了轎子裏,在心裏暗罵,艸,怎麼這麼多人?
他以為自己的臉早就在承乾宮那一哭,全部丟盡了,結果還有更丟人的時刻等著自己。
洞房花燭後,他歇了三天,回到將軍府便不想回宮了。
但老爹要和二哥一起出發去邊境駐守,臨行前順便把他送回了皇宮。
“老爹,你怎麼能這樣?”
“你得有人管著才行,乖乖聽皇上的話,別讓老爹把老臉丟到遼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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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明重傷未愈,死了。
李玉書在他的葬禮上拉了二胡,給他送行。
結果還碰到了許久未見的熟人——潘月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