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小廝帶著雲宿順利地進到了城裏。
小廝還要急著回去交差。於是,兩人在城裏的一條小巷口分別。
分別前,為了保證自己的形象不被人覺察出破綻來,雲宿又盈盈注目著小廝遠去,這才斂去了所有的神色。
雖然這城門她以乞丐的身份入內也無不可,但如今城門口到底是人多眼雜,她混在其中難免顯眼。
與其如此,還不如跟著小廝打扮的人進城,倒叫人以為她是哪家主人新買的侍女罷了。
雲宿理了理淩亂的發絲,又扯了扯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衫,勉強整理好儀容,這才抬步往城中最熱鬧的街頭而去。
尚源城主街檔口上,雲宿手裏捏著一隻破口的爛碗,百無聊賴地盤腿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她來到尚源城已經好幾天了,可一直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當初母親離世前也沒能告訴她讓她來尚源城找誰。
所以,她擅自推斷,也許是讓她來找自己的生身父親吧。
可是她幾乎走遍了整個尚源城也沒找到一戶姓雲的人家呐?
唉,雲宿表示自己非常的無奈呀~~
忽然,路口上,一群紅色衣衫,手持佩劍的少男少女浩浩蕩蕩地行走著。
偶爾有幾個長得美豔無雙的少女在路過胭脂水粉店時會停下來看一看。
其餘的少年們則是一手握劍,一手拎著一個包袱,神情嚴肅。
這樣的陣仗原本是不會引起雲宿的注意的。畢竟這兩天這種隊伍她看得還少了?
雲宿揚了揚手裏的破碗,在這群少年少女路過身邊的時候有氣無力地吆喝一句:“公子姑娘們行行好,賞兩個吧!”
雲宿垂著腦袋,數日沒有清洗的頭發雜亂地糾纏在一起。麵上偶爾有一兩隻虱子爬過,咬咬那脆弱的頭皮。
一雙繡著白玉蘭花的精致繡鞋出現在眼前。
雲宿盯著那雙繡花鞋看了半晌,內心深處開始波動起來。
咦?
有人在她麵前停了下來了?
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們不是最討厭她們這些乞丐討飯的了麼?
難不成這位是個特別的?
雲宿還在內心胡亂猜測著,繡鞋主人清亮溫婉的嗓音就在頭頂響起:“小妹妹,這個薄餅給你~~”
說著,頭頂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那少女在從懷裏掏出薄餅來。
片刻後,聲音停止,然後一塊還冒著熱氣的薄餅被遞到了眼前,同時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香味順著風鑽進鼻子裏,讓雲宿整個鼻子裏都是薄餅的香味。
在這樣極端的誘惑下,已經許久不曾吃飽飯的雲宿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後肚子便十分不爭氣地叫出了聲兒。
雲宿:“……”
“噗嗤——”
頭頂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清脆悅耳。
於是,雲宿終於還是緩緩抬起了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感動和熱淚。
雲宿顫抖著手接過少女手裏的薄餅,然後像揣珍寶一樣的放進髒兮兮的懷裏。
將薄餅放進懷裏卻沒有吃,而是繼續仰頭可憐巴巴地盯著少女。
少女一身赤紅流雲團花雲錦長裙,腰間一根細長的雲霞彩虹腰帶,腰帶邊係一塊祖母綠翡翠玉佩。
再細看少女發髻上,兩支赤金飛鳳步搖,一朵小小的牡丹絹花,一支白玉蘭發簪,耳上一對流蘇耳墜。
雲宿一番打量下來,也不得不暗自讚歎一句: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啊!
隻不過,從他們的氣息上來判斷,他們應該是修者才對,怎麼打扮卻如此……
雖然也不是說修者就必須清心寡欲,不理俗世,不喜金銀。隻是,這步搖多少有些不便打架鬥法?
雲宿如此想著,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與她同行的人。
隻見他們雖然神情嚴肅,統一紅衣,可那打扮卻都是非富即貴的。
少女見雲宿沒有吃餅,剛剛卻分明是餓了。
於是,少女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試探問:“小妹妹,你、你是想要些銀錢麼?剛好我這裏有……”
說著,少女作勢就要掏出腰間的荷包來,卻不料斜麵裏突然竄進來一個少年,一把就拽住了少女的手腕。
(後續一會兒再接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