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捧起一捧湖水，洗去了臉上的風塵。一張清秀的臉龐照映在湖水上，他擦了擦臉上的水，站立起身，挺起頎長的身體向遠方眺望。
一夜過後他身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被貫穿的心髒，也撲通撲通重新跳動起來。隻有胸前和胯下還隱隱作痛。還好胯下燭龍雄風依在，憤怒張揚。
白晝的暗界依舊黑暗，反而沒有星光的照耀，更昏沉了幾分。
昨夜楚生和胖狐徹夜長談，一番交談過後他才知村莊裏的世界多麼渺小，真正的大荒多麼廣大，多麼離奇。
胖狐說現在的大荒已經壞了，陽間和陰間撞擊在一起，兩個空間合二為一，陽間占據主要部分的天地稱為明界，陰間占據主要部分的天地稱為暗界。
兩方天地不止隻嵌到一個平麵上，和過去的陽間、陰間有很大不同，相互包容，互有滲透。明界會有陰間的遺跡和秘境，暗界也會有陽間過去的土地。
明界裏有地府跑出來的鬼，暗界裏多的是去不了地府的魂！
一個屍體從地上直挺挺的立起來，臉色蒼白，眼角嘴角都已經腐爛，露出的肢體上也都是點點屍斑。屍體目光呆滯，沒有一點光亮，張著大嘴向楚生吼叫。
屍體的雙腳似乎很沉重，走路也抬不起腳，隻能拖著腳在地上蹭，一步一蹭向楚生走來。
楚生隻看了一眼，鼻子就被臭到無法呼吸。
塗山啟微展開停雲扇，一扇扇飛靠近楚生的喪屍，喪屍半截身子紮進湖邊的淤泥裏，露出的雙腿一直抖動，掙紮個不停。
“還好你死在明界，現在暗界的窮鬼，靈魂大多爛在屍體裏，變成這不人不鬼喪屍。”胖狐出言調侃。
楚生望著紮在泥裏的喪屍心情複雜，這就是大荒裏普通人的命運嗎？一葉浮萍，隨波逐流，活著痛苦，死了更痛苦。
“狐仙大人，你……你可以教我修行嗎？”
“當然。”
“這麼簡單？我看故事裏拜師求道，總是百般刁難，一路曲折，師父才會收徒傳道啊。”
“那就先收你做個記名弟子，看你呆呆的樣子，真怕你有辱師門啊。對了，忘了告訴你，普通人是無法穿過人鬼三十城的。”
“而且三十城後更有磨牙山，放屁河這種天險攔路，別說是普通人，就是隻會精氣神修行的初級修士也很難通過。”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哈哈，免禮，免禮。”塗山啟微把楚生從地上拉起，拍了拍楚生的肩膀。“你作為本天才開門弟子，為師自然有禮相贈。”
“我有一寶劍，出自昆吾溪。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此劍名曰昆吾，今日贈送與你，做個你我師徒緣分開啟的見證。”
塗山啟微說著從戒指中取出昆吾劍，遞給楚生。楚生接過昆吾劍，輕輕拔出劍鞘，劍刃上光芒閃爍，寒氣逼人。劍身擦著劍鞘，隻聽風聲陣陣，呼呼作響。
楚生握著寶劍升起一種妙不可言的感應，好像他天生就該仗劍於世間，斬破一切。劍好像天生就屬於他，不，是楚生天生就屬於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