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下。
好似在洗禮著整個海棠山。
從峰頂到峰山腳下,一抹觸目驚心的血路,順著血跡開出了殷紅之色的花朵,一直延伸延伸到峰山腳下。
“月。”滿天紅雨,一黑一白成了一道悲傷的色彩。
一抹雪白的衣裙上,漸漸被血浸透,腹部鮮血汩汩流出。
“淵,非天,你們救救他,救救他。”雪衣化為血紅,他躺在「靈湫月」懷中,他一襲黑衣,緊緊的抱著懷中之人。
“笙歌,沒用的,活下去。”靈湫月話語剛落,白皙的手從男子的臉頰之上滑落,生命在此刻終結。
白皙的雙手漸漸化為紅色冰晶,漸漸化為萬縷靈氣,飄散人間。
“啪!”隻聽一聲高空落地。
人間。
雨國,獸場。
這裏,也被稱為“妖牢”,是人類都城,一個黑暗、血腥、扼殺的鬥獸場。
此刻,冬夜寒風刺骨,大雪紛飛,整個人間銀色裸妝。
“月!”痛的無法形容,像碾壓一般,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劇烈的疼痛,像冰冷的刀尖絕情般的刺入身體。
這是「禹笙歌」醒來時的第一感覺。
這裏是,人間?
一雙絕對銳利的眼眸中頓時布滿戾殺之氣。
身上戾氣是殺了無數妖物,踩著無數屍骨和靈魂而形成,殺氣早已深埋入骨子裏。
就算他收斂身上的戾氣,那滲入骨髓的戾氣又豈是能夠輕易藏住的。
禹笙歌心髒突然驟停一般窒息至極,伸出手猛的睜開眼睛,努力的呼吸著空氣:“呼……”
明明自己在天上飛,怎麼就進人界了呢。
一股殘留已久的血腥之味和人氣中夾雜著的淡淡的幽香,著實讓人心曠神怡。
“海棠花。”禹笙歌淡然一笑,嘴角幹裂開來,溢出一滴血珠。
“喂!她,動了耶,不是說死了嗎?”一個男孩顫抖和恐懼的聲音傳進在司妖的耳裏。
“死?”禹笙歌冰冷的吐出一個字,全身上下透露著殺氣,她依然閉上眼睛,靜靜地聞著海棠花的香味。
“不對!”很不對,禹笙歌猛的起身,環視著周圍的一切,一處巨大鐵柵欄,上空的鐵絲之上還掛著巨大的鎖鏈。
他警惕性提高,這裏全部都是野獸和人的血腥味。
“人間,人間啊。”禹笙歌轉向身後,陰厲的眼神注視著每個人,隨後又放下警惕。
這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一身身狼狽不堪的布衣,一身泥濘和臭味,看不見每個孩子的臉龐。
禹笙歌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真正的絕望和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們沉默不語,每個人充滿了恐懼。
抬頭望去,不遠處,一個高台之上坐落著兩個巨大的鼓架,兩邊的鼓手做足了準備,一些來來回回的宮女丫鬟和小斯太監忙碌的身影,毫無理會籠中的這些孩子。
禹笙歌伸出手看著這隻粉嫩的小手,身體這是,變小了。
奈何,傷痕,還在。
“咚咚咚!”一聲聲巨大的鼓響,頓時劃破天際,讓不遠處的森林眾鳥群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