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聽說了沒有,衙門新出了告示,說是以後女子十八歲未許人家便要抓起來呢。”
“聽說了,哎呦,誰家好姑娘十八還能不嫁人啊,這衙門也真是的,這告示貼的可是奇怪。”
“就是就是,那好人家的姑娘哪家不是十三四就開始相看人家,到了十五歲頭上就嫁人,晚些的十六歲也嫁了,哪還能等到十八都不許人家。”
“那可不一定,”說話的夫人朝著村東頭努努嘴,“許家那個,今年就要十八了吧?”
“哎呦,還真是啊,”旁邊洗衣的婦人想了下,“許家那丫頭我記得是屬狗的吧,我家丫頭屬鼠的,今年十六歲,她比我家丫頭大兩歲呢,我記得她是年底生人,可不是就快要十八了。”
“那丫頭雖說生的五大三粗的,倒是能做活,誰家娶回去個這麼能幹的也不吃虧。”
“哎呦呦,還不吃虧?你怕是不知道吧,那丫頭啊,命硬著哪。”
“這話怎麼說的?”大家瞬間目光集中在說話那人身上。
那婦女一看大家都看著自己,瞬間就抖落了起來,仿佛是自己知道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丫頭小的時候有高人說過,她呀,命硬,那命格不夠的可是壓不住這丫頭呢。你們看啊,她先是小小年紀沒了娘跟弟弟,緊跟著又沒了爹,那全家就剩下她自己了,她命還不硬啊。”那人說的得意洋洋的,她的話一出,原本動了心思的人轉瞬間就把心思給壓了下去。
不過是娶媳婦兒,犯不著把全家的命都給賭上,萬一她真的命硬呢,犯不著犯不著,好姑娘多的是呢。
“嬸子們洗衣裳呢。”說曹操曹操到,許晚意趕著自己的牛車從河邊經過,她麵帶笑容的跟大家打招呼。
“誒,洗衣裳呢,”有個人回應道,“晚意這是從城裏回來的啊?”
“是啊,昨天送貨太晚就直接住在城裏了,今早才回來。”閑說了兩句,許晚意就趕著車走了。
“看看,你們都看看,誰家的好姑娘那能大晚上的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就這樣的,怎麼嫁得出去哦。”那人指著許晚意的車屁股說道,眾人深以為然,不規矩的姑娘可是要不得。
一個月後。
許晚意的大伯坐在許晚意家中的門檻上,嘴裏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他拿著煙袋鍋子的手指甲有些長,指甲的縫隙裏都是汙垢,就連手上的紋路中都藏滿了黑色,煙霧繚繞他帶著皺紋的臉看起來更加愁苦了些。
“唉。”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把依然在院中忙碌的許晚意喊了過來,這丫頭咋心就這麼大呢,她是臘月生人,這眼瞅著都快十月了,這丫頭咋就一點不知道急呢?
“丫頭啊,你這眼看著就要十八了,你可倒是咋想的呀?”許望問道。
許晚意扁了扁袖口,在這深秋的天氣她硬是忙出了一身汗出來,等她裝完最後一袋明天要往城裏送的貨用繩子固定好以後這才有功夫來到許望身邊。
“大伯,您就甭發愁了,我這樣能幹還能找不著婆家?這不還有倆月呢嗎,不行咱們就找找媒婆讓她給說一個唄。”許晚意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