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淵心中如一團亂麻,手心中全是冷汗,若是柳鳴兒有什麼不測……
“禦醫總管何在?”岱淵問道,麵色蒼白得嚇人。
“卑職在!”一位身材矮胖的須發皆白的中年男子跪拜在地。
“王江淼,太後可有受傷?”
“主上放心!太後千金之軀,有諸神護佑,水火不侵!隻是微受驚嚇,為臣已為太後請過脈,命人熬了安神定誌的湯藥。”
“好,那柳氏傷勢如何?今日禦醫何人當值?”
“回主上。柳姑娘性命無礙……”
岱淵眉頭稍展,微微鬆了口氣,“接著說!”
“隻是肺中吸入了不少煙氣,加之手臂微有灼傷,已讓範太醫用藥調理,並拿生肌膏包紮了。”
“哦?太醫院中四大名醫——王施劉章,範太醫又是何人?你若因她是個位份低微的宮女就敷衍塞責,本王絕不饒你!”岱淵怒道,把腳下的一塊瓦礫碎片猛地踢了開去。
“小人不敢!”王江淼連連叩頭。
“主上息怒。”秦德義趕上前說道,“敢問王總管,這位範太醫可是紫雲名醫範弄鶴範大夫?”
王江淼輕輕在地上磕了個頭。
“噢?是紫雲國的?”
“是,”秦德義笑道,“主上放心!範大夫是紫雲的醫道聖手,內外兼修!是昔日宮中數一數二的名醫!紫雲一滅,奴才還道他早已生死不明,沒想到他已來到了主上宮中!
柳姑娘的傷勢一定會無礙!難得王主管心思縝密!突遭大禍,柳姑娘心神疲憊,見了自家的故人自是能安心調養!”
王江淼感激地看了秦德義一眼,又慌忙垂下頭去。
“起來吧!”岱淵的語氣一下子緩和起來,向著王江淼道,“看起來你辦了件好事!”
“謝主上憐憫!”王江淼說話帶著哭音,“各國的娘娘進宮之時都帶著本國的禦醫,有個小病小痛直接就找他們診治。也是為了安心不是!隻有疾病遷延不愈才請眾太醫協同會診。
各國博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三十年前太醫集體問斬一事就是因為兩位貴妃突然不明不白的病危身亡!主上不知,太醫難當、如履薄冰!
柳姑娘卻是個例外,她隻身進宮,我們私下裏想若是她需要看診就一同前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說來也巧,前日清晨範大夫親自到小人家中拜訪,願意進宮為醫。沒想到,當值的第一宿柳姑娘的住處就著了火……”
秦德義越聽越驚,連使眼色讓他閉嘴,王江淼卻依然絮絮叨叨。
岱淵微一皺眉,隨即打斷,麵色從容道:“王太醫不必多言。夜涼如水,來人,用暖轎把太後接至元貞殿休養。著皇後及後妃親自服侍。太醫院一體調治!不得怠慢!”
“主上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太後急忙說道,“元貞殿乃是先王寢殿,自先王薨逝後就禁止任何人入內……”
“母後,規矩是活的!慈萱殿現已無法居住。再說今日之禍皆因母後之居處遠離視線,兒子不能時時照料而起!若母後有個三長兩短,兒子有何臉麵與先王先祖交代!
前月元貞殿剛剛祭祀打掃完畢,陳設規整,點起炭火香爐最宜居住。安心去!我去看看鳴兒。”岱淵握了握太後的手轉身而去。
太後點點頭,拭了拭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