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兩米安全距離,更重要的是,不要用看待一個病人的眼神看待他。”
醫生帶著鄧景同穿過白色長廊,一邊交代道。
所有病房門都大敞著,
他所路過的病房裏,都不見病人的身影。
醫生還在補充說明,
“很多病人都很敏感的,你要是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很容易刺激到他。”
鄧景同一身警服,微微頷首表示了解,提出疑問:
“其他病人....都去哪兒了?”
“哦,你說這個啊,”醫生頭也不回,“現在是娛樂時間,他們都在一樓的娛樂室。你要見的這位跟其他病人不一樣,更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看書。”
鄧景同有些寡言,
問過後便沉默下來。
醫生倒是十分健談,繼續拋出話題,
“我看你年紀不大,剛畢業沒多久?不是他的學生嗎?”
鄧景同搖頭,
“我入學的時候,他已經停課了,隻是聽說過他,最天才的犯罪心理學專家。”
醫生的眼鏡鏡片上反射似乎睿智的精光,歎口氣,
“天才嘛,總是容易出現心理或精神問題,所以說天妒英才啊。”
說著,
醫生停在走廊最後一間病房外一段距離處,鄧景同隨之停下。
醫生突然壓低聲音,側頭麵向他,
“我看你還是個新人,也不知道你們局裏怎麼想的派你來。多叮囑你一句,要問案子就隻問案子,其他話,一句都不要同他多說!”
對上醫生凝重謹慎的神色,
鄧景同也不自覺跟著緊張起來。
不待鄧景同反應,
醫生已經重新揚起笑容,理理略微淩亂的頭發,轉身推門,邁入病房中,同時中氣十足的開口主動打招呼,
“老林啊,今天感覺還好吧?”
...
...
這是鄧景同第一次親眼見到林訓。
病房不大,
單人床,書桌,單麵書架,衣櫃,一個單人衛生間。
鄧景同視線掠過醫生的肩膀,徑直看見了盤坐在病床上的林訓。
林訓隻二十四五的年紀,
藍白病號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腿上放著本攤開的書,
長時間不見陽光,皮膚白得近乎病態,劉海略長快要遮住眼睛,眼底青黑明顯。
“我還好,但你可能不是太好。”
林訓隻是瞟了鄧景同一眼,便收回視線,關切的看著醫生。
醫生原本準備好的話,
被林訓猝不及防的回話全都堵了回去,
愣了兩秒,
不自在的摸了摸頭發,有些忐忑的咽了口口水。
“我,我怎麼了?”
林訓雙臂環抱在胸前,“你電腦裏的珍藏小影片都被我刪完了,品味不是太好。”
醫生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氣頓時鬆了下去,
“你說這個啊,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突然,醫生想到什麼,
“等等,你什麼時候偷偷溜進我辦公室的?!”
鄧景同在兩人說話間,
走進屋內,習慣性反手想要帶上房門。
原本正在和醫生探討病人該不該隨意進出醫生辦公室的林訓,驟然轉過頭,嗬止了鄧景同的動作。
“別關門!”
鄧景同本能停住動作,
隻見林訓的表情異常嚴肅認真,
“說話就說話,關門幹什麼?你們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