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城子認為,一個人若是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很容易被群體同化,喪失了自己。所以,心裏建起了一堵高牆。自己可以一個人吃飯,自己也可以一個人學習,一個人效率才是最高的。一直以來,薑城子在大學都過著這樣平靜的生活,直到那個女人的出現。
這天,班級群裏新出來一條通知,將會有一個新同學加入班級。起初薑城子不在意,無非多一個人。可直到第二天的高數課上,一直以來被自己獨占的課桌旁出現一個陌生女子,薑城子才察覺到不對勁。
由於座位有限,教室隻多出一個座位,正是薑城子旁邊,原因是沒人和薑城子坐在一起。
這個女人剛坐下便趴著睡著了,以至於薑城子完全沒來得及看清她的麵目,不過很清晰的聞到一股濃鬱的酒味,可以判斷是洋酒。
薑城子極其反感的皺了皺眉,顯然對於一個禁酒人士,是不能忍受旁邊趴著一個酒癮者。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薑城子忍著酒味上了兩節高數課。
下課了,所有人表現出上課時沒有的積極,走出教室。一會兒的功夫,教室裏隻剩他們倆。這兩個座位靠牆,隻有對方起身,薑城子才能出來。而這個女人依舊沉浸在美夢之中,絲毫沒有動靜。
薑城子不得不率先開口:“下課了”
對方依舊沒有動靜,看來喝斷片了。薑城子不得已,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對方這才醒來。抬起頭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薑城子這才看清她的廬山真麵目。
一襲長發有些淩亂,顯然早上沒有打理,額上幾根頭發絲都遮在了眼前。皮膚白皙,但是因為沒洗臉,有些不幹淨。五官精致,隻是那雙黑眼圈顯得很沒精神。有些歐美人的麵部特征,但也摻和了東方女性的殊璃清麗。
她一句話沒說,拎起書包起身往門外走去,書包的水杯網裏還放著半瓶伏特加。她身穿藍色樹葉花紋短袖襯衣,裏麵則是迷彩背心。
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酒味,薑城子打開窗戶想讓著味道快點散去,盡管自己幾秒後也會跑出教室。其實薑城子倒也並是不很討厭酒的味道,隻是這酒味是悲傷的味道。
薑城子認為人是刺蝟,每個人身上都長著看不見的刺,一旦靠得太近,就會互相紮傷,鮮血直流。而人類又偏偏是群居動物,在寒冷的冬天不得不相互取暖,因此溫暖著也痛苦著。但是自己認為自己不需要溫暖,隻要自身足夠堅強,何需他人解救,因此冷漠是他身上的一個重要標誌。
對於那個酗酒的女人,必須一視同仁,能不靠近她就不靠近她。除了高數課沒有辦法,其他課自然是能離多遠有多遠。
不過這個女人也是有夠奇葩的,酗酒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周一至周五,無一例外,整天醉生夢死,隻有周末看不到,或許更嚴重。
有一次機械課,教機械的老師看不下去了,一本書狠狠地摔她桌子上,她半睡半醒的爬起來,抬頭用那睜不開的眼睛眯著老師。老師看到她這萎靡不振的樣,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你叫什麼名字?”
隻見她迷迷糊糊從嘴裏蹦出幾個字。
“大點聲,聽不見。”
“夏姬”
“你就是那個新轉過來的學生?”
“沒錯,就是我。”
班裏一時議論紛紛,沒想到那個整日酗酒、上課睡覺的邋遢鬼竟然是轉校生。在大多數人印象裏,轉校生是就算不品學兼優、起碼素質不會太低,今天算是開眼了。
機械老師繼續怒斥道:“你以為你是轉校生就能上課睡覺了?還喝酒,一股酒味兒,教室裏不歡迎酒鬼,請你出去,這節課算你曠課。”
被一頓痛罵,夏姬不痛不癢,打了個哈欠,軟弱無力的說道:“外麵睡覺不舒服,我想在教室睡覺。”
機械老師氣的血都要吐出來,第一次見到這麼猖狂的學生,心想一會兒讓她出糗,再讓她出去,於是說道:“你想在教室睡覺是吧,行,你把書上這道題的解題步驟在黑板上完整的寫出來,這節課你怎麼睡覺,我都不管。”
機械老師翻開課本,指定一道題,交給夏姬。夏姬接過課本,不慌不忙的走上講台,拿起粉筆。台下議論紛紛。
“她真的上去了,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今天的內容還沒講完,班裏沒幾個人會,她做的出來?”
“不一定,她這麼鎮定自若,說不定真的會。”
“你看!你開始解題了,好像真有那麼回事。”
隻見夏姬一頓操作猛如虎,完好無損的把整個解題步驟寫在黑板上,且字跡工整,讓人看得非常舒服,簡直是強迫症的福音。
機械老師驚訝的眼睛差點掉下來,急忙上台仔細檢查每一個步驟,結果完全正確。旁邊多出來一些玩意,仔細一看,這不是下節課才會講的題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