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未來的嫂嫂,你這個畜生,竟然做出此等齷齪之事!”
八月,初秋。
吳國,祁風郡,桐城。
陰霾的天穹,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夾雜著滾滾雷聲,好似一頭怒吼的凶獸,想要吞噬下方一切。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西北風的吹動下,洋洋灑灑地飄向大地。
城東孟家。
一名身材單薄,長相平平的碧衣少年被兩名壯漢押著,筆直地跪在雨中。
少年眼神空洞,一臉茫然。
在他麵前,站著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惡狠狠地盯著他。在青年身旁,一名丫鬟正替他撐著傘。
少年名孟瀟然,孟家少爺,昨日是他十五歲生辰。他麵前的青年是他的堂哥,孟光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過後,少年嘴角流出絲絲血跡,很快就被臉頰流下的雨水稀釋,緩緩滴落。
此時孟府內,走廊中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在青年身後的亭子中,坐著幾名中年人,為首的是青年的父親以及陳家家主。
他們表情嚴肅,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青年又給了少年幾個耳光,發泄完以後,他直起身,轉身走進亭子,坐回到了身後的空位上。
一名老者上前兩步,站在亭子邊,伸出去的腳向後縮了縮,生怕被雨水打濕鞋尖,他環視眾人,朗聲道。
“陳家小姐美人心,孟瀟然色大起,欲圖不軌。陳家小姐不從,孟大怒,意強辱之,幸為他人所見,乃不成大患。經家議,定廢孟衣少公,杖八十,以儆效尤。”
許是被打疼了,亦或是聽到自己要被處以死刑。孟瀟然眼神不再空洞,眼中閃過淩厲。
他想要爭辯,可無論怎麼努力,那張大的嘴巴都無法發出聲音。
他開始掙紮,奈何兩名壯漢實在力大,讓他動彈不得。
“杖八十?這小身板……這不是要人命嗎?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有什麼不對勁的?別看他身體瘦弱,力量可不小,不然為什麼要兩名壯漢用力押著?再說了,他是個智力低下之人,做出荒唐事也屬正常!”
“話雖如此,孟家少爺雖色膽包天,可畢竟沒得逞是吧?他又是個弱智,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唉,這事兒,不好說。本就智力低下,又出了這種事,孟家怎麼可能交到他手中?如果這孟瀟然的父母還在,不說榮華富貴吧,保住性命總是沒問題的,又豈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我說你們有沒有搞錯?怎麼還可憐他了?是不是三觀有問題?”
“這位姐姐說的對,年紀輕輕就是個色胚子,天生壞種,要是讓他接管孟家,豈不是會禍害更多的女子?這種人就應該讓他死,二家主還是太仁慈了。”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真相究竟為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做個吃瓜群眾吧!”
“……”
圍觀的人眾說紛紜,這些話也被為首的孟江和陳家家主聽到,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孟江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吾為孟瀟然之二叔,未教之,是吾責也,念其大兄但存子,我憐之,減於責罰,更以杖四十,謫為家奴,以平息陳家之怒。”
此言一出,再次引來一陣議論之聲,畢竟還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
丫鬟再次撐著傘,孟江來到孟瀟然身邊,蹲下身,長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