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柳極帶著雲星來見我,我戴著麵具見過雲星,不戴麵具沒見過,也不清楚怎麼麵對。不過我瞧她也頗為不知道怎麼麵對的樣子,也就有了多一分的底氣。
我抱了她,說:“你的眼睛很像你父親。”
雲星點頭又搖頭:“表姑也這麼說。表姑還說我的鼻子跟你長得一樣,這麼看來的確如是。”
雲星的表姑是柳極。
我笑了,笑出兩滴淚。
而跟著雲星來的張西辰則一直盯著我看,直到門客散盡,隻有盧徐、我、張西辰在場的時候他才開口:
“我該叫您箏卿師姐還是宗主?”
而我對此不知道為何來了戲謔的心思:“你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喊嶽母。”
張西辰沉默了一下,他對我拱手:“宗主勿怪。”
後來我帶著公孫憐的衣冠來到紅珊瑚海,我把它們埋葬在紅珊瑚海裏。
在岸邊我又看到了那個衣上有龍的女人。
“你終於肯肩負天下了?”
她問。
而我答:“沒有人給我第二個選擇啊。”
“就是不知道我要當多久這天下之主。”
她說:“直到下一任天下之主問世,不過還要好久哦,你是格外長久的一個。”
格外長久的一個活死人。
我露出認命的笑。
早知如此當年我就去死了。
我明明沒說出來這句話她卻答:“而你當年可是求生到瘋。”
“求財得財求權得權求修為得修為求主位得主位,都是你自己選的。”她如此說。
我終於無可抱怨與反駁,是的。
再後來,我每日批宗門文書被壓得幾乎直不起身,再後來,我與盧徐正式結為妻夫,再後來,江湖恩怨依舊糾纏不斷。
再後來,逍遙宗門外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台階,一個九歲的女孩光腳流血爬了上來,我望著星象又看著她。
穿繡龍袍的女人也頷首,下一任天下之主,來了。
全文完
後記
本書14.5w字跨越近4年時間寫完。
起於2021年冬而收於2025年冬。
主人公曆經少年失去雙親又被奪靈根即將死去,偶被天雷砸出靈根再獲新生但卻肉體醜陋老矣,遠別家鄉經曆磨難、跛腳殘疾,江湖一路上前半生受挫受辱,後來人到四十拜師逍遙宗結元嬰重塑肉身二次涅槃,也度過外人看來風光無限的日子,卻實則又卷入宗門內部爭權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最終摯愛因自己而死,導致幾十年來的心理創傷一並爆發,主人公毫不猶豫自毀自殺。
主人公被死去摯愛的靈魂拽回分散靈魂碎片,她友人第一醫師把她神魂收回體內,按衣上繡龍的女人的話來說這是天意。於是我們看到文章第一章她以天下首宗之主的身份失憶醒來,踏上求索記憶之路。這一路越求索越絕望,絕望到最後收束為一句:你自己選的。
而江湖恩怨多,筆者最初已構架要寫多本玄幻,即寫譬如夏年如何被害到不得不入魔、洛皓月如何下山闖蕩世界、白藥與秦杉如何相識相知、許安如何在秘境中成為島主。
但最想最迫切寫的這本已經寫完了,剩餘的故事,筆者會在完成現實生活人生課題後再寫。
2025.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