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此時的他確實非常後悔,極其害怕。
然而,麵對他的苦苦哀求,蘇長青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片刻後,從罐頭廠區趕來的員工們紛紛到達,其中便包括了賴清德、段延亮和閆晴晴三位部長。
“朱向軍?”
“是朱向軍!”
“竟然是這家夥……”
“我早就猜到了,除了這家夥之外,誰會傻不拉幾的來咱們罐頭廠鬧事?”
這些員工們來到後,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壯漢,不少人直接就將其認了出來。
“朱向軍,原來是你小子在鬧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還是把這裏依舊當成那個你想鬧就鬧的搪瓷廠了?”
賴清德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壯漢後,先是陰沉著臉嗬斥幾句,然後來到蘇長青身邊,低聲道:“蘇總,這個人叫朱向軍,是城北朱屯村的人。
這家夥從小就不著四六、好吃懶做,還有偷盜前科,曾經被派出所處分過。
後來他爸媽看他如此不靠譜,就請人說媒,給他找了個媳婦,希望他在成家之後能夠變得成熟懂事。但這家夥狗改不了吃屎,依舊好吃懶做,整天什麼事都不幹,就想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把他媳婦氣得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再也不回去了!
這事發生後,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的他爸直接被氣死了,可他卻一點都不傷心,樂嗬嗬地接替了他爸的崗位,來到搪瓷廠上班了。
可即便是在搪瓷廠裏,他還是那個秉性,幹活不動彈、吃飯最積極。他們領導多次找他談話,根本沒用。這家夥就是個混不吝,說輕了,他當耳旁風,說重了,他就要和人動手,所以在搪瓷廠裏,也沒幾個人敢招惹他,他就這麼一直混到了現在……”
“我知道了。”
蘇長青微微點頭,他大概明白了朱向軍為什麼會在這裏鬧事。
簡單來說,就是不想像其他搪瓷廠的員工一樣打零工、出苦力掙錢,卻又羨慕罐頭廠的優渥待遇、希望可以進罐頭廠工作。
當然,他所認為的工作,也不可能是老老實實地上班幹活,而是上班瞎混,什麼都不幹,就等著每天到點吃飯、每個月領工資。
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會什麼技術,如果走正常流程,肯定不會被罐頭廠看中,他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在兩天前,當搪瓷廠的許多同事來罐頭廠應聘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來應聘,而是想好了以這種鬧事的方式,通過找麻煩、威脅、恐嚇的辦法,加入罐頭廠。
這種方式,在正常人來看,是非常荒謬可笑的。
但對於習慣了通過無理取鬧、威脅恐嚇來達成目的,並且曾經憑這種手段在搪瓷廠安然無恙待了好幾年的朱向軍而言,這種方式就是切實可行的!
因此,他先是打著幹零工的名義來到了這裏,卻又不幹活,然後在罐頭廠的員工和領導提醒、警告他的時候,提出了加入罐頭廠的要求,並試圖和以前一樣,通過暴力手段達成目的。
於是,就有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對於這種人,蘇長青隻有一個評價——又壞又蠢!
這樣的人,如果是在外麵,蘇長青懶得理會。
但這是在廠裏,是他的地盤。
朱向軍鬧出那麼大動靜,還打了罐頭廠的員工。這種情況下,讓他“大發慈悲”,輕飄飄地把朱向軍放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