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
23：50。
從寫字樓出來，林長生拐進了一旁街角。
路燈三兩個，無精打采照在水泥路上，兩旁的居民樓陷入黑暗，令這片老城區顯得格外寂寥。
已臨近秋時，偶有清風襲來，讓穿著半袖的他，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在即將進入一個單元樓時，鼻孔中傳來燒紙的味道，眼前出現一堆火光。
一個年近半百，披著大褂的中年婦女，正蹲在一樓窗口外燒著紙。
林長生這才醒悟過來，今天是中元節。
城市裏已經明令禁止明火祭祀，但在這片老城區內，仍舊會有人偷偷燒紙，去懷念故去親友的亡魂。
中年婦女並未抬眼，專心致誌地用一根木棍撥著火光，林長生從其身前而過，進入了單元樓。
由於是低層，沒有電梯。
樓內的燈光隨著他的腳步聲忽明忽暗，一步兩個台階，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頂層六樓。
正準備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之際。
“噔噔噔！”
頭頂處，傳來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很有節奏，不急不慢。
林長生咳嗽一聲，燈光亮起，轉頭沿著樓梯朝上望去。
心裏莫名出現了一絲慌張。
樓梯往上，直通樓頂。
自林長生搬進來，那通往樓頂的門上就一直掛著一把鐵鎖，從未被人打開過。
可臨近午夜，卻不想從上麵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大約過了十秒鍾，聲音消失不見，燈光暗下。
林長生躡手躡腳，沿著樓梯往上兩個台階，透過柵欄朝樓頂望去。
黑乎乎的，一片虛無。
隻有一道上鎖的鐵門。
出現幻聽了？
林長生想起單元門口燒紙的中年婦女，暗道倒黴，隨即拍了拍自己衣服，長長舒了口氣。
回到門口，把鑰匙塞進去，一擰。
“咯吱！”
門打開，正欲進去時，高跟鞋聲音再度從上方響起。
林長生回頭，冷汗瞬間遍布全身，慌忙進了屋子，將門關上，癱坐在地上，耳朵緊緊貼著門，聽著外麵的動靜。
“噔噔噔！”
高跟鞋聲音逐漸遠去，似是沒有停頓，朝著樓下走去。
就在剛剛，借著樓道燈光，他看到了一個女人。
精致的妝容，豔紅的嘴唇，頭發高高盤起，順滑的脖頸，一身束腰紅色長裙展現出勻稱的身材，露出白皙的小腿，往下是雙紅色高跟鞋。
宛若一個參加高檔酒會的貴婦。
如此小樓，能出現這種裝扮的女人，林長生是不會相信的。
尤其是夜半時分，而他第一次往上瞧去，的確沒有看到女人。
像是憑空出現一樣，很不正常。
阿飄，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直到高跟鞋的聲音消失，林長生也沒有勇氣打開門查看。
而是稍微緩了緩，打開燈。
一間一居室出現在眼前，屋內陳設簡單，客廳裏隻有一張茶幾和一張沙發。
牆上掛著幾張房東留下的彩畫。
正中間，掛著一副碩大的鍾表。
鍾表呈暗色，像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物件。
屋子地麵是水泥，並沒有鋪設地板或者地磚。
林長生把鑰匙扔在茶幾上，衝到衛生間裏，打開水龍頭清理了一下臉上的汗漬，沒有一絲困意。
鏡子中的他，額頭上已經有了些許皺紋，單拎出臉上每個部位，雙眼皮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都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