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給不了標準答案就讓出題人自己作答。
意料之外的回答，季震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他半眯起眼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對麵的女孩，似是通過這張皮囊看到了另一個人。
在沉默中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曾經有個人也是這麼回答的，說實在的，你讓我很意外。”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這次秋遲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準確來說是這兩句話的共同點。
她沒有急著回應，而是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把茶端到嘴邊品了一口，極品龍井濃鬱的清香瞬間在口腔裏彌漫開來，讓她的心情都不由得舒暢了幾分。
這時月亮已經從阿卡達湖麵升起，清冷皎潔的月光透過帷幔輕紗照進來，伴著習習微風。
好茶配良辰美景，屬實有品位。
說實在的，愛好品茶賞月的季震顛覆了秋遲對老一輩軍人的刻板認知。她不曾想這麼個不苟言笑的人，也是位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主兒。
不過人不可貌相，她的季予安不也是如此？
想到這裏，秋遲不禁勾了勾嘴角。
“想必那位故人於伯父而言很重要吧？”她淡淡說道。
聽到這話，季震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為何這麼說？”
“若不是在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又怎麼會觸景生情，睹物思人？”秋遲抬眼看向對麵的人，語氣意味深長，“如果沒猜錯，那位故人應該是伯父的一個遺憾吧？”
如果說之前的話是試探，那麼這一句就是在揣摩對方的心理，也是賭。
而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被一個初次見麵的小輩說中了幾十年的心事，季震除了覺得不可思議，更多的還是驚訝秋遲對信息的敏銳程度。
通過一點細枝末節來推斷出一個結論，往往需要清晰的條理思路，以及對環境的敏銳嗅覺……這種難得的天賦，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他的兒子，貌似交了一個不得了的女朋友。
想到這裏，季震看向秋遲的目光裏多了幾分讚賞和滿意，“你說的沒錯，那位故人確實是我心裏抹不去的缺憾。”
說完這句話，他頓了頓，繼而話鋒一轉，“在見麵之前，我曾聽到過一些關於你的評價，現在看來其實不然。”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好比日久見人心。”
“哈哈，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見麵以來，這是季震第一次笑，他毫不掩飾對秋遲的滿意，“很難相信這麼年輕的女娃子會想得如此通透，輕易聽信他人讒言，這一點我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與其說季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倒不如說這是他們季家人的通性，一旦認可了一個人，或是一個理念，那麼就會堅持很長時間，甚至是一輩子。
季震有自己的判斷標準，雖然三言兩語的交談在外人看起來很敷衍，他自己卻清楚其中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