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書,用剛才扯下來的布擦了擦床尾,坐了上去。
細細的翻看著,林白星寫字很好看,筆記做的也很認真。突然,他看見書頁上角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豬頭。他用手撫了撫那角。
這是他在林白星不注意的時候畫的,林白星看見的時候氣得臉都綠了。
時景辰嘴角勾起。
認識他的人都在問為什麼他這麼執著於林白星。其實,他也不知道。
他抬頭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電線一如從前。
可能是因為在他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林白星出現在巷口。可能是他和蝦黃幾人一起墮落的時候,林白星堅持送他去學校。可能是那些無數冰涼的冬夜裏,林白星用體溫緊緊包裹住他瘦弱的身體。可能也隻是林白星離開時的那句,我會回來找你。
呆了太陽快沉下,時景辰才將書放回去,用布重新蓋上,鎖上了房門。
他什麼也沒帶走,應該說,那裏麵沒有什麼東西他可以帶得走。
把鑰匙還給大嬸,他道了謝,迎著黃昏的陽光走出這條街。
坐在車裏點了一支煙,他平靜的看著這條已經拆了大半的破舊街道。
看了半晌,將煙頭丟出窗外,關上窗,發動了車子。
時景辰第二天回了公司一趟,交接了工作上的事宜,將自己工作的物件帶回了家,
又聯係了新住處的房東,將自己的東西寄了過去。
做完這些,已經是夜晚。
他疲憊的倒進沙發,看著沒什麼變化的家裏。
這個公寓他住了幾年,除了穿戴的,幾乎沒什麼東西是他自己的,收拾完了也沒什麼改變。
他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
看著那串號碼,再一次的撥通。
裏麵傳來冰冷的女聲提示音,念完了一串英文,嘟嘟了幾聲掛斷了。
空號。
在林白星回家幾個月後,他的電話就成了空號,沒人能打通。
他呆呆的看著那串號碼,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念著。
也不知念了多久,眼皮沉了下來。
時景辰再次醒來,自己躺在沙發上,手機掉到了地毯上。
他煩躁的揉著頭發,起身去冰箱,拿出牛奶喝著。
看著冰箱裏剩的牛奶,他全部拿了出來。堆在餐桌上,滿滿的鋪了一片。
喝了幾袋,實在喝不下去。他歎了一口氣,全都丟進了垃圾桶。
無所事事的坐到中午,老頭打來了電話,讓他去取表。
時景辰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嗤笑一聲,明明能修好,老頭偏說要五天,他極其討厭這種市井的做法。
取回表,經理打電話讓他晚上參加慶祝會。
“不用麻煩了。”
“怎麼會麻煩呢,大家都想為你送行的,來吧來吧,地址我發給你。”經理說完,不給他再拒絕的時間,掛了電話。
時景辰皺眉,車子拐了一個彎,停靠在路邊的停車位上。
他打開窗,摸出香煙點上。
經理哪裏是為他踐行,明擺著是想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