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白青青和季平他們過來時,小九身上衣服和玄清全身都被鮮血染的通紅,麵色蒼白的趴在玄清身上,胳膊緊緊的摟著他不放。
毛茸茸的耳朵若隱若現,尾巴直直的下垂著,身體已見頹喪之勢。
白青青心裏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大步過去把人拉起來,見他氣息微弱,顧不上把人送到旁邊屋子,攬著人在地上坐下,給他渡了不少法力,等他臉上緩和了一些,她才鬆口氣。
又從懷裏掏出不少補藥一股腦塞進小九嘴裏。
她指揮季平:“把他抱到隔壁屋去,這混賬是不要命了。”
季平有點擔心:“那他現在沒事了吧?”
“沒性命危險。”白青青一臉頭疼的歎氣:“接下來的日子他不能再用法力,再者他已經是第二次失了心頭血,身上怕是會落下病根。”
方丈從進來後就一直不說話,一直盯著床上的玄清,聽到她的話,方丈突然說:“等玄清下葬了,您便帶小九回山裏養身體吧,這世間人心肮葬,他心地純良,日後還是少下山為好。”
小九一覺睡到了半夜才醒,他踉蹌出了屋子,進了隔壁屋,見方丈在桌前坐著,玄清麵色灰白躺在床上,他的心才放回肚子裏。
屋裏隻點著一盞蠟燭,光線昏暗,方丈不知道在屋裏坐了多久,見小九在床邊坐下,他才說:“已經決定好了,三日後會將玄清下葬,等事情完了你就回山裏吧,不要在這傷心地多留。”
“我不許,他不會死。”小九拉過被子給玄清蓋好,握著他的手喃喃自語:“他喝了我的心頭血,他肯定不會死,他答應我的事都還沒做到,我傷的奄奄一息,都咬牙活著來找他,他憑什麼死?”
“隻要我活著,他就別想死,他還欠了我一句話沒說,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
方丈麵上哀切,心裏後悔不已,當在玄清要還俗的時候,他就不該攔著,要是他們早早的離開,這樁禍事說不定就不會發生。
小九握著玄清冰冷僵硬的手守到天將破曉,他眼裏的光漸漸暗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心裏的僥幸破滅了。
“小九,放下吧。”方丈扶著牆,步履蹣跚的出去了。
小九不想讓玄清被埋進土裏,不想讓他死,踉踉蹌蹌的撲到桌邊,拿起昨天方丈昨天拿過來的舍利,眼神瘋魔。
他忍著心口的劇痛回到床邊,輕輕在玄清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他把舍利硬塞進玄清嘴裏,割破手腕連血一起喂了進去。
而後他鋒利的指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下一刻鮮血迸濺,有幾滴落在了玄清臉上,他喘著粗氣硬生生掏出了自己泛著藍光的妖丹。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妖丹,雞蛋大小的妖丹在他手中散發著瑩瑩藍光,像極了他寶貝不已的夜明珠,他撕開玄清身上的衣服,手裏藍光微閃,將妖丹送進了他的胸膛,眼前一片恍惚,他枕在玄清赤裸的胸膛上,氣息漸漸淡了下去。
嘴裏還在小聲念叨:“玄清我警告你,你不許、不許死。”
前山正在拷打獵妖師的白青青突然眼皮一跳,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丟下鞭子就往外後山跑,季平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方丈年紀大了,精神不濟,又受了過大的打擊,早上出了院子後,他就趴在院裏的桌子上睡了過去。
被跑來的幾人吵醒了,他的目光從白青青和季平身上掠過,落在胖和尚身上,皺眉問:“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喜善小心躲在胖和尚身後,自從玄清出事,方丈就交代寺裏眾人無事不得來後山,他很擔心師叔祖,正好看見他們神色慌張的往後山跑,他們就跟了過來。
白青青沒理他們,冷著臉快速過去一把推開門,看到屋裏的情形後,她的身形頓了頓,麵色冷硬,大步跑了進去。
半晌後眾人都沉默站在床邊,白青青把小九抱起來,理了理他身上的毛,他的前胸有個大洞,身上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毛色,此刻四肢僵硬的被白青青抱在懷裏。
季平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兩日後沉睡的玄清猛然睜眼,他剛坐起就看見自己身上的血跡,心裏莫名的不舒服,不是嫌衣服髒,看著鮮紅的血跡心裏就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