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鸝妃娘娘歿了!”
隨著太監的一聲叫喚,剛走出安陵容宮門外的甄嬛有些站不穩,踉蹌了一步,幸有旁邊的槿汐扶了一把。
甄嬛不禁眉頭緊鎖,有些驚詫。她雖恨安陵容,可聽到安陵容歿了,到底也有些難過,也覺得她可憐。
甄嬛的腦中回想起了剛入宮時,她與安陵容,眉姐姐一起的時光,還是那樣的快樂,可一切天注定,眉姐姐不在了。她恨毒了安陵容,她恨自己的孩子被安陵容的舒痕膠害的沒了,她更恨安陵容讓人通風報信,驚了眉姐姐的胎。
可如今安陵容死了,她卻沒有覺得心裏舒坦。隻覺得她可憐,心裏竟也有些不再恨她了。
屋內的安陵容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衣衫上,宣告著她生命的結束。
“這條命,這口氣,我從來由不得自己。今日,終於可以由自己做一回主了。”
是啊,這條命,終於是由她自己做回主了啊...
.........
“漢軍旗 滿軍旗都排好了!兩人一隊都站好了......”
馬車外傳來了聲音,吵醒了車內的安陵容。
安陵容有些懵,撩起車簾便看到宮門外許多秀女正在排隊:“這...不是選秀那日...我...這是在做什麼白日夢嗎...我已經...已經...”
安陵容還有些發愣,馬車外,車夫已經放好了踩腳蹬:“小姐,到了,您請下來吧。”
安陵容有些懵,但還是下了馬車。
“出什麼事了怎麼來得這麼晚啊?”
雖有些不明白,但安陵容還是亦如當日那樣行了禮:“姑姑好。”
“哎呦,險些誤了好時辰。這城門要是關上了你這一年不是白來了嗎?”姑姑有些嫌棄的神情。
“我住得遠,一時又叫不上腳程快的馬車。所以延誤了還請姑姑寬恕。”亦如那日,安陵容還是這樣解釋了。
“行,快進去吧,站在最後麵,快,去,去吧。”姑姑並未多說什麼,隻是讓安陵容進去。
這一次安陵容沒有再那般甜言蜜語,直接離開了。
“...老天也覺得我可憐,讓我再來一次嗎?”安陵容站在隊伍後麵,抬起頭看著天。
“這樣好的陽光,我居然還能再看見...”
安陵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日...越想越有些難過,安陵容決心這一次要好好活一次,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
.........
安陵容站在了角落,看到了一旁的夏冬春。想到上一世的經曆,這一次安陵容直接轉身躲去了一旁,她可不想再被那樣的羞辱了,既然現在惹不起,那就先躲起來。
“你是哪家的秀女啊!拿這麼燙的茶水澆在我身上!想作死嗎?”背後傳來了這熟悉的聲音,安陵容有些懵,回頭就看見一個大約不過十三四歲,衣著粗糙的女子被夏冬春一陣推搡。
“問你呢!你是哪家的秀女...”
“我...我叫...樊花...家父...家父...家父是...”這小女孩一看便知是窮苦人家的,不免有些害怕。
“皇家宮苑 ,天子近旁 ,誰這般輕狂?”安陵容注意到了一旁的沈眉莊和甄嬛,她決心這一次,要由她來當這出頭鳥。
“不過就是一件衣裳罷了,夏姐姐寬宏大量不值得生氣。”眼看甄嬛就要出來,安陵容立馬快步上前,站了出來。
“你是誰?”
“家父是鬆陽縣丞安比槐。”安陵容並沒有畏懼,坦蕩大聲的說了出來。
“窮鄉僻壤的小門小戶,憑你也配來說我?”夏冬春有些惱怒,抬手就要打人,被旁邊的甄嬛攔了下來。
“你又是誰?你竟敢攔我?你可知我是包衣左領家的小姐夏冬春!你竟敢攔我!”夏冬春手被抓的有些疼了,直接去推甄嬛。
“夏姐姐寬宏大量,何必與我們爭吵。今日漢軍旗大選,姐姐這樣怕會驚動了聖駕。若是龍顏因此震怒,又豈是你我可以擔當的?即便聖駕未驚,若傳到他人耳中,壞了姐姐賢良的名聲,更丟了咱們漢軍旗的臉麵,如此得不償失還望姐姐三思”亦如那日的句子,安陵容隻覺得熟悉又陌生。
“是啊,且不論這官位高低,這凡事隻論個理字,夏姐姐寬宏大量,必定不會與妹妹們爭吵吧?”安陵容再次開口。
“你!你們!我會記住你們的!哼!”
“姐姐貌美動人,見過姐姐之人才會念念不忘呢。”安陵容不等甄嬛做出反應,便先一步說了這話。
夏冬春隻覺得惱怒轉身就離開了。
剛才受驚不輕的樊花想道謝,卻被安陵容拒絕了:“來了宮中,以後都是姐妹,無需客氣。”
一旁傳來了太監通報的聲音:“傳安陵容, 易冰清,江如琳, 戴瑩, 劉蓮子, 戚思琴!六人覲見!”
安陵容轉身離開了,走向了一旁的樹邊,隨後摘了一朵花,別在了自己的頭上,隨後跟著隊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