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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暢問哥哥吉爾吉斯斯坦那邊什麼樣。祖裏普克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話說：“他們都是聰明。”劉暢沒有聽懂：“他們都很聰明？”“不是，不是，他們都是窮命。”祖裏普克努力辨別“聰明”和“窮命”的發音區別。劉暢又問：“你們把衣服運過去，把什麼東西運回來？”祖裏普克回答：“什麼都沒有。90年代的時候，他們什麼都賣，皮革、鐵礦、鋁……現在他們沒東西賣了。他們的土地很肥沃，但他們不種地，隻要夠吃夠喝有地方睡覺他們就開心。他們喝酒很凶。”
我們經過一處正在修的路，路上坑坑窪窪，深深的卡車輪胎印裏都是水。弟弟祖裏普卡把車降到低擋，慢慢地開過去。他說吉爾吉斯斯坦80%的路都這樣。吉爾吉斯斯坦和烏茲別克斯坦的邊境，因為兩國關係緊張經常關閉。據兩位司機所知，兩國邊境已經關閉一個多月了。這個消息讓我心裏打了個結，邊境關閉了我們怎麼過去呢？但現在我們得先考慮進吉爾吉斯斯坦的問題。∨米∨花∨在∨線∨書∨庫∨
隨著海拔增高，車外的溫度開始降低。拐了彎後，我的心情興奮激動不已——遠處，灰突突的褐色小山上麵，矗立著雪頂天山，仿佛用白雪和岩石建成的輝煌教堂，高高聳立在上，周圍一無它物。幾朵雨雲覆蓋在雪頂之上，更增添了天山神秘威嚴的氣息。正下方就是伊爾克什坦山口（海拔3005米），中吉邊界。
到達邊界的時候已經是北京時間8點了。兩兄弟同意明天帶我們去吉爾吉斯斯坦首都奧什，但要在這裏過夜。中國這一邊看起來很淒涼，街邊都是成排的簡陋磚土平房，路麵很多坑窪，塑料袋和可樂罐隨處可見。十幾輛白色刷著“海關監管”的卡車排在這裏等著早上過境。司機兄弟倆在卡車裏過夜，我們找到一個便宜的小旅館。
我剛在床上坐下來，一陣寒意躥過我的後背。體溫開始上升，我拿過所有的被子蓋在身上躺下來，一點也不想出去吃飯。劉暢出去找東西吃，但隻找到兩桶方便麵。我試圖入睡，但高燒讓我著實擔心。從上路到現在，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懼，最近的醫院在喀什，距離這裏272公裏。如果我們打算明天過境，還有230公裏才能到奧什。在這個地方生病太糟了，我能做的隻有期望明早退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