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勢不妙,歸遠提起阿青的衣領準備開溜,來人氣勢洶洶的模樣讓人不敢恭維,卻不等他跑出數丈,身後人已然閃現於眼前,揪住了他掩於幻術下的耳朵,一根木杖正敲頭頂,“你這狐狸,怎得說了不聽。”
“好阿伯,痛得很。”歸遠喊著疼,朝著來者抬手作揖,“上次瞧著見您還是在窮鄉僻壤之地,如今來守一方城鎮了嗎,可要恭喜您了。”
“油嘴滑舌。”那人鬆了手作勢還要打他,歸遠賠笑著揉揉頭頂的耳朵。來人是鎮守一方的土地靈,數年前歸遠曾路經他所掌轄之鄉,隻是陰差陽錯歸遠誤打壞了地方的一座小廟,倒是被記下仇來了,卻也因此相識,願意幫他留意著那素未謀麵的妖神,“不是說了若有消息定會告訴你,又跑來要拆我什麼。”
歸遠正要解釋什麼,看見土地左右環望著,厲目以對,狐狸耳朵下意識的縮了縮,“那丫頭呢,別當我沒瞧見。”
歸遠同阿青同時指了指山下的鎮子,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我看她實在可憐,可當真是好心。”
“也便是我,換做別的眼睛撞見你在凡人麵前現身,有你苦頭吃。”
一旁的阿青忽然探過頭,“是桂圓學藝不精,被她看見了尾巴,我們才出手的。”
話才說完就被歸遠抬手彈了腦門,捂著額頭的阿青朝土地大叫著要申訴。歸遠忽然皺起了眉,神色盡是疑惑,“說來也奇怪,我明明幻了形,凡人怎會看得出?”
土地轉念一想多少有了答案,“莫不是祝家的丫頭?”
歸遠這才發現對方連個姓氏都沒留下,隻得搖頭道不知。
“應該是了。”土地歎氣,“那是個麻煩丫頭,人身妖目,不是你藏不住真身,隻是你還是少與她過多接觸的好。”
歸遠乖巧的點頭,雖有些好奇,但一個連姓名都沒留下的姑娘,他本也不太在意。
“剛巧和您打聽打聽,說是北荒雪山有熱鬧,您可知?”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土地喃喃自語,朝著北方望去,“該是妖仙祭快到了,周遭群靈齊聚,我知道你想去做什麼,記住,除了你要找的妖神之事以外,切莫隨意打聽,也不要過多插手無關之事。”
歸遠彎身行禮謝過了好言勸告的土地靈,便帶著阿青朝著北方一路前行。
也許是受到了雪山終年不化的積雪影響,朝北的路上連風都越發的刺骨,歸遠沒什麼異樣,倒是可憐了阿青,早就幻化成木簪模樣,躲在了歸遠衣內。雲霧摻雜在風雪內,呼嘯著繚繞在四周。歸遠一路緩步上山,也不知何時,腳下的路已然被層層積雪覆蓋,冰霜凝聚的烏雲壓在頭頂,遮住了陽光,山間空曠寂寥,絲毫不見生靈的跡象。
“這裏真的有熱鬧嗎?”阿青的聲音從懷中打著顫傳來。歸遠沒有回答,他一時也犯起了嘀咕,如此的冰川荒野,怎會有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