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自己愛人的命數將至,但卻不知道死亡何時到來,你會怎麼做呢?”

二十一世紀初,人類世界上出現了一種病毒,得了它的人會發燒咳嗽,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直到有人因為這個病毒而死亡。等大家真正開始重視起來這個病毒並為它起名為“新褲”病毒(因為它長得像褲子)時,病毒已經控製不住了。不過因為這個病毒傳播性不強,威脅性也不強,所以全世界的人都漸漸地選擇與其共存,就當它是另一種感冒病毒。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也可能是假裝不知道),溫水煮青蛙的過程,才剛剛開始。

黃月是一位上班族,他每天過著朝九晚五,哦不,朝九晚九的007生活,他知道這樣的生活不過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製造金錢腐朽又沉重的光芒,但他沒辦法,他需要吃飯。黃月的對象——陳山也是這樣,他是一位商務人士,每天都要出差,跟各種客戶打交道,他就像友好鄰居蜘蛛俠一樣每天飛來飛去。這兩人已經同居了,但是因為工作的繁忙,兩人依舊很少見麵(當然,陳山不還在飛來飛去呢麼)。兩人一開始對此還有所顧慮,但時間長了以後顧慮漸漸消失了,兩人的生活變得平淡,每次見麵會有浪漫,但不多。

對啊,你們成年打工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每天打著莫名其妙的工,見著莫名其妙的人,做著莫名其妙的事。沒人知道為什麼一個打工賺錢的地方需要那麼多心機像甄嬛傳的後宮內鬥,沒人知道為什麼一個毫無關係的合同自己要像磕頭一樣讓客戶簽下,也沒人知道為什麼自己每天要起那麼早要睡那麼晚要加那麼多班。也許這就是世界吧,不把事情變得複雜怎麼去解決、處理事務,不把繩子係死怎麼學著去把繩子解開呢?

病毒剛爆發的時候,黃月和陳山根本不是很在意這個“新褲”病毒,依舊忙著自己每天的工作事務。突然一天,一個消息傳播開來,據說這種病毒人感染之後會讓身體機能衰退,感染次數多了會讓人死亡。兩人聽了這個消息,黃月說:“不會吧,這也太嚇人了,你得過了,你覺得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陳山依舊不以為然,說:“沒有啊,多半是謠言吧,別啥都信。”

黃月聽了陳山的話,就沒有再擔心過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陳山病倒了。

“親愛的,你的臉怎麼看著有點紅?”黃月早上起床做好飯,來叫早就該起床的陳山時,注意到對象的不對勁,問。

陳山沒有做出回應,好像陷進了睡眠深深的泥潭中。

黃月有點緊張,他拿出溫度計,給陳山測了一下體溫,42度。

“好、好高!不會是又陽了吧!”因為新褲的出現,“陽”這個字開始被人們習以為常地掛在嘴邊,它被賦予了一個單獨的含義——新褲病毒檢測陽性,也就是得了新褲了。黃月還記得上一次陳山陽的時候,隻有38度,黃月慌張了,他立刻給公司請假,送陳山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黃月用手機不停地查找有關新褲的信息,他發現有關新褲的傳聞,有可能不是謠言……黃月越找越慌張,他看看陳山紅得像將要噴湧而出的火山一樣,心裏有點心痛和難受。

到醫院了,黃月一邊安撫著陳山一邊等待著醫生的“審判”。兩人的積蓄不是十分充裕,但是如果有什麼大礙應該也是足夠的,黃月這麼安撫著陳山,但心裏其實有些沒底。

“新褲病毒陽性。”醫生說出了“判決”。

“醫生,這個病毒是不是…會導致人體永久性衰弱的啊……他上次陽的時候沒有這麼嚴重啊……”黃月有點聲音發顫。

“這個啊…目前不清楚,初步判斷有這個可能性,不過醫生們正在努力想出治愈辦法,你先不用慌張。”醫生平靜地說。

黃月看著精神恍惚的陳山,心裏一緊。

“那是不是需要住院啊醫生?”

“現階段可以先不用住院,看你們的想法。”

黃月害怕有個什麼萬一,打算先請假帶陳山住院,照顧他。

“不用,我們回去吧。”陳山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了。

“啊?可是你…”黃月被小嚇了一跳,立刻反應過來拒絕愛人。

“不必,不必浪費那麼多錢。”陳山聲音有點虛弱,但是說得依舊十分清楚。

“好、好吧…”每次陳山做決定,黃月都不會跟他爭執。因為剛在一起時,黃月不論怎麼與陳山爭執都是毫無作用,這個執拗的對象就是不肯改變自己的想法,現在黃月明白自己能做的就隻有順著對方。

兩人剛回到家,陳山突然帶黃月進了臥室並開始脫黃月的衣服。黃月感受到愛人滾燙的手觸碰著自己的皮膚,驚訝地說:“你要幹什麼?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做不了那事!”黃月剛想阻止陳山,就被陳山摁倒在床上,陳山又燙又幹的嘴唇堵住了黃月想說的話,黃月又一次屈服於固執的對象。

事後,陳山徹底躺在床上不動了,他喘著粗氣,精神恍惚,黃月看著他,歎了一口氣,低沉地說:“都跟你說了,每次跟你說你都不聽,哎,你好好休息吧,我給你請假去。”陳山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說話,但是沒有說出來。

就這樣,陳山在家裏躺了幾天之後覺得自己差不多好了,就立刻準備開始工作。“嗯?親愛的你的病還沒完全好啊,你今天不是體溫38度還有點低燒嗎?病還沒好就準備去當‘蜘蛛俠’啦?”黃月試圖阻止愛人,但是愛人甚至沒有聽自己說完他們的“專屬笑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