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的冬日很冷。
北風會將龍脊雪山的千載白雪也吹過來，凜冽冷風穿過簷下的縫隙，屋內白發的少女身子一抖，下意識將身上棉衣裹緊了些。
說是棉衣，然而其中的棉絮都已經少了許多，其上打著許多補丁。
可盡管如此，卻依舊被漿洗的幹淨。
“天氣更冷了啊。”
少女抿了下唇，她伸出手在唇邊輕輕哈氣，略帶溫熱的潮意觸及指尖冰涼，在這森冷冬日之中，卻也是難得的溫暖。
灶膛內殘留的溫度早已經褪去，並不能給這屋內帶來暖意。
她走到床邊剛一坐下，身下的竹床便發出劇烈的吱呀聲。
聲音刺耳，可她早已經習慣。
穿好鞋襪，少女抬眼望向桌上的兩隻容器。
那是她花了很大一筆摩拉請外地來的煉金師打造的，各色小吃放在其中，即使在這寒冷冬日，也能夠保溫保鮮三四個時辰。
她起身走過去，從邊上拿過扁擔挑起兩隻大型‘食盒’，推門出去。
凜風將屋內殘餘的溫度也盡皆吹散，雪很大，被風吹著飄飄灑灑，落入遠處的雲來海。
是好風景，可她並沒有時間欣賞。
少女眨眨眼，回身將門鎖好，小心收好鑰匙。
盡管…屋內並沒有什麼東西，恐怕盜寶團的人進了屋，都要含淚留下些摩拉。
扁擔加上兩隻‘食盒’的重量並不算輕，她卻很輕鬆寫意的將之抬起，並不是力氣多大，隻因為她早已習慣。
風雪中，不遠的另一間木屋傳來吱呀聲，和藹的老人邁步出來，望見她時，便彎了下眼眸：“凝光呀，這麼大的雪還出去做生意？”
“哪怕再大些也要去啊，徐奶奶。”凝光笑笑：“好不容易生意好些了，可不能讓客人流失出去。”
“也是。”老人家搖搖頭，又關切道：“路上多小心，風雪大，別凍著了。”
凝光微笑頷首：“我會小心的，徐奶奶也快些回屋吧。”
寒暄幾句，徐奶奶回了屋內，凝光收回目光，向璃月港的方向看去。
時間不早了，得再加快些腳步。
凝光如此向著，向璃月港快步走去。
冬日的生意並不好做，一路上往來的行人都不算多，其實這才正常，風雪愈大路愈難行，連飛雲商會的那些商隊都已經停了許久，更何況這些零零散散的攤販。
對於他們而言，或許自己才更算一個另類。
可另類就另類吧，旁人的眼光，哪兒比得上摩拉重要。
凝光腳步很快，偶爾會在村落停下賣出去幾隻摩拉肉，十數枚小額摩拉在錢袋裏叮當作響，讓她臉上的笑容都明媚起來。
心情如何能不好呢，海燈節就快到了，她可以去飛雲商會的鋪子裏去買上幾匹布，料子不需要多好，花色也不需要多好看，隻需要足夠暖和。
再往遠些打算，小半個月的時間，便能夠買上一輛小吃車，再遠些，或許便能夠在吃虎岩租一間鋪子。
日子總是會越過越好的，凝光如此想著。
心情愉悅之下，少女的腳步也愈發輕快，凝光目視前方，並未注意腳下。
被積雪覆蓋並無太大起伏的道路上，剛伸出去的右腳不知絆上了什麼，凝光一個踉蹌，徑直向前撲去。
好在雪地鬆軟，並未受傷，隻是挑著的兩隻‘食盒’也跌落在地，蓋子被撞開，其中的各色小吃也都沾了積雪。
她撐起身子，有些狼狽的拍拍身上沾染的雪花，低頭看向散落一地的吃食，忽然鼻子一酸。
腦海之中憧憬著的未來模樣化作碎片，成了眼前的現實。
她憤憤回頭，想要看看讓自己摔得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
隻是剛轉過身，她便呆滯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