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晨陽光明媚,窗外春意蔥蘢。
天空像一塊藍色的畫布,偶有三兩輛飛行器自上駛過,留下了幾抹淡淡的青痕。
講台上,老師正激情澎湃地授著課。微風拂過,那僅有的幾根發絲便開始在空中隨風飄舞。
講著講著,老師突然停了下來,指著光屏上的問題一臉期待:“有同學知道這題怎麼做嗎?”
教室裏鴉雀無聲。
見狀,你從容不迫地站起來回答,贏得了周圍一眾alpha\\\\beta同學敬佩的眼神。
……
下課了,老師戀戀不舍地走了出去,教室裏立刻人聲鼎沸。
“班長,有人找!”
門口有同學在叫你。
你放下手中的筆,有些頭痛地歎了口氣,但還是慢慢走了出去。
“桃子精,你也太慢了!”
入耳是張揚的男聲,帶著點青春期特有的微啞,卻並不難聽,隻讓人想起那夏日裏被猛烈搖晃過的汽水,危險而肆意。
你抬起頭,不出意外地又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
來人的眉眼極為得天獨厚,端是一派攻擊性極強的長相。
他穿著一身不怎麼規矩的校服,身材勻稱挺拔,舉手投足之間,那手臂和腹部的肌肉線條便若隱若現。
一頭鉛灰色的碎發有些淩亂,帶著微不可見的水漬,純淨如蒼藍天空般的眼睛不滿地看著你。
“今天我不想——”
你躊躇著開口,誰知剛說幾個字就被打斷了。
“誰說你不想?我看你挺想的。”來人挑了挑眉,故意說。
“別鬧了,小悸……”你無奈地看著他。
一聽這話,祁悸就跟點燃了的炮仗似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誰鬧了?誰鬧了!”
“我警告你,陸之桃!別以為自己早出生了幾個小時你就真能當我姐了,我媽可沒你這麼個平庸的beta女兒!”
原本被阻隔貼封得嚴嚴實實的信息素因為主人劇烈的情緒而快要掙脫束縛,純度極高的蒸餾伏特加味在空氣中若隱若現,讓人覺得窒息。
周圍的同學躲得更遠了,整個走廊好似出現了一個隻有你們倆在內的真空區域。
就算被嘲諷,你也沒有說話,隻是睜著一雙茶色的眼睛好脾氣地看著他。
暖和的陽光灑在你的身上,像給你披了一層金紗。
眸中蜜糖流轉。
你溫柔而寬廣的眼神讓原本氣焰盛極的人慢慢平靜了下來。
“晚上早點回去吧,雲姨燉了排骨。”
“……行。”
……
明明已經穿過拐角,卻仿佛仍能感受到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砰砰……”
我怎麼了……
步子漸漸停了下來,他按著胸口,目光茫然無措。
心狂亂地跳動著,像是要穿過血肉,突破五髒六腑。被那人的目光籠罩著時,身上的細胞仿佛都在叫囂。
“可惡的桃子精……”
他小聲哼唧著。
靡豔的紅暈爬上冷白的脖頸,在鉛灰色發絲的掩映下,悄悄在耳垂上綻開了花。
……
自然是最傑出的畫家,落日則是ta最為出名的畫作之一。
正值黃昏,太陽掛在天幕邊似墜不墜,很霸道地用暖黃的光線把天空和雲都暈染成了綺麗的同色錦緞。
美不勝收。
——你卻無心欣賞這落日美景。
曆經一整個下午,你胳膊上的紅腫已經變成了一整塊的青紫,就算不碰,也讓你隱隱作痛。
想起這塊青紫的來曆,你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在下午的課快要開始的時候,班上有幾個alpha因為一些事吵了起來,雙方越吵越凶,爭執不下,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你當時正從廁所回來,一進教室就看見有一個alpha舉起椅子就要趁另一個人不注意往他腦袋上砸。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你來不及多想,就衝上去把那個椅子攔了下來。
幸好你作為班長在班上還有一定的權威,同學們也願意聽你的,於是你簡單地對雙方進行了調解之後,又把他們帶到了辦公室讓老師處理後續的問題。
在解決完這些之後,你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小臂在攔椅子的時候被磕了一下,紅了一大片。
你不想再多生事端,於是也沒有告訴老師,隻準備自己回家拿治療儀處理一下。
走出校門之前,你也特地把袖子拉下去了一點,遮住了那塊青紫。
……
今天來接你的仍然是祁悸家的司機。
你的母親和祁悸的母親在上omega學校的時候就是很好的朋友,後來結婚了也住在一個別墅區,兩家之間的關係就更好了。
更巧合的是,兩個母親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段檢查出的懷孕。更巧的是,她們連生產都在同一天。
你比較幸運,比祁悸提早幾個小時出生,而這也成為了不幸——因為幾個小時的時間差,他被家人逼著叫你“姐姐”,這成為了他針對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