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水麵宛如明鏡。
一麵是一無所有的平靜。
潔白,純粹。
另一麵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空洞,幽邃。
若不是天上不斷移動的巨大沙漏,那麼還真會認為這是一幅單調的圖畫。
一筆帶過,黑白兩麵,潦草的圖畫。
嘩啦……嘩啦……
天上是純粹的白色完全看不到太陽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緩緩飄動的巨大沙漏。
沒有複雜的邊框,也沒有花哨的底座,有的隻是被一層緩緩流動的水流所包裹的兩個圓球。
上麵的圓球裏裝滿了銀白色的“沙粒”正緩緩地向下傾瀉著。
落下去的銀白光輝被下麵的圓球盡數吸收,這“沙粒”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間接的照亮了整個世界。
嘀嗒……嘀嗒……
滴滴的水聲在這平靜的世界回響,原本異常微弱的動靜卻引起了這個世界的異變,伴隨著陣陣水波蕩起,這個世界的平衡被徹底打破了。
波紋的中心是一團黑影。
不可名狀,但可以看出明顯的四肢,是人類!
緩緩拖動著他漆黑的雙腿,向前挪動,沒有目的,仿佛遊魂一般。
周圍的空間被扭曲,潔白被黑暗撕碎,空氣在不斷震蕩,隨著他的前進水麵波紋蕩起,卻怎麼也陷不下這深不見底的深淵。
黑影慢慢消散。
有紅色的水滴順著他的眼眶,流過臉頰,由下顎緩緩滴下,潔白的水麵被染成了鮮紅。
“嗚呼…!”
我在哪?眼睛好痛,睜不開!
除了眼睛傳來的痛感,再也沒有其他感受了,沒有饑餓,沒有五感,感覺不到身體,意識也仿佛在遊離。
我這是在哪?飛機上嗎?
還是說我已經死了,怎麼死的?
死了還會疼嗎?好奇怪的感覺。
——
劉羽,18歲,按理說這個年齡是最青春陽光的年紀,正常人這個時候剛剛高中畢業,準備奔赴大學,享受青春的愉悅。
但劉羽非常的不幸,關於12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模糊,他的出生,由來,生活都是一片模糊。
父母,親人,朋友,對他來說是都是不被理解的概念。
他的身體也經常告訴他,他的人生注定無法像正常人一樣。
在他的記憶裏是因為一次意外讓他的視覺被損害,左眼失去了色彩,世界變得黑白,右眼徹底瞎了,眼瞳變成了灰色,充滿死氣。
什麼意外會讓他變得如此狼狽,他也曾想尋找過去但都以無果告終。
因為在他12歲之前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劉羽這個人。
12歲以後的記憶就是完整的,沒有中斷的。就好像他是從12歲開始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憑空出現的。
不僅僅是眼睛,他的身體也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差別,就像電影裏的超人一樣,除了不會飛,基本沒什麼差別了。
力氣,記憶,靈敏,身材,外貌都是完美的,就像天生的格鬥家。
這讓他在這6年裏過得很輕鬆,不管什麼都是剛剛上手就學會,讀書什麼的,基本就是過目不忘,這對他的生活起到了很大的幫助,讓他12歲就能夠在社會上行走自如,做到能夠養活自己的程度。
別人對他的印象都是覺得他是一個怪人。
一頭烏黑的頭發,經常不洗,顯得有點邋遢,卻又給人一種淩亂的美感,五官精致端正,無可挑剔。
但盡管如此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和這個殘疾人,怪人扯上關係。
幾天前劉羽收到一封匿名信,大概內容是說他的爺爺因為某些意外去世了。
給他留下來一些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