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皇帝盛怒的樣子,心想著:他以為我說的是哪種喜歡?男女之情的喜歡?不然,這眼神怎麼頗有一副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我思量著這皇帝並不在乎我的生死,那就更不可能在乎我喜歡誰,但他一定覺得在那麼多人麵前“被綠”沒有臉麵。男人嘛,要臉麵很正常。
隻要他不罰我禁閉不打我不扣我銀子,這個臉麵,我給他就是!
我看了看身後的文軒王爺,他的手還緊緊拽在我的胳膊上,我一把把王爺的手扒拉開。
一個踏步來到皇帝跟前,像小鳥一樣的黏了上去:“你瞧瞧你,都說了咱們夫妻一場,理應互相信任,怎麼又說我是蕩婦了呢。王爺是醉了,才聽岔了,我說的分明是喜歡皇上您。再說了,就算我說了喜歡王爺,還不是因為王爺是您的弟弟呀,這叫愛屋及烏,死鬼。”
我這般伏低做小,給足了皇帝麵子,他的臉色一鬆,似乎找不到什麼話反駁我繼續汙蔑我辱罵我,隻是沉默地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
“討厭,老夫老妻的,還那麼火熱熱的看人家。”我用小拳拳捶了皇帝的胸口,在心裏呐喊著別又抽瘋要罰我,狗皇帝你快點被哄好啊。
誰料皇帝黑著眸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聲音壓了下來:“你若再碰朕,朕就剁了你的手。”
他好凶。
我嚇的趕緊抽回手,我好氣,穿越過來是個女人身子成了人妖也就算了,還是個有夫之婦,是個有夫之婦也就算了,這個老公還是個蠻不講理有暴力傾向的深井冰。是個深井冰也就算了,還是個皇帝,我連揍都不能揍他,除非我不要腦袋了。
“皇帝哥哥為何凶嫂嫂?”文軒王爺又把我護在了身後,孩童般清澈的眼睛怒視皇帝,又心疼地看著我那被捏紅的手腕,憤憤道,“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是壞蛋。”
“這話是你嫂嫂教你的?”
文軒王爺點點頭,又搖搖頭。
但皇帝似乎自己有了答案,他似乎氣炸了,仿佛下一秒就又要下令罰我。我有些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繩,深切感受到做皇帝的女人可真不容易,皇帝一不高興,我就開始擔心自己要被罰被發落。
“陳福,你說,皇後今夜,可都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古榕樹下被我打的老太監跑了出去,看來他就是陳福。他跑到皇帝跟前拱火道:“回皇上的話,奴才方才聽娘娘說,天下男子都不是好東西,都是負心之輩,可皇上不也是天下男子麼……”
這太監,還真是落井下石。
皇帝的臉色很難看,他渾厚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來人呐,皇後德行有虧,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皇上恕罪,皇後娘娘大病初愈,身子虛弱,五十大板是會要了性命的!”我的身後傳來了春兒焦急的聲音。
我這才知道五十大板是什麼概念,原來是死刑,但我覺得我罪不至死。
我轉身,看見春兒已經跪了下去,錦心也已經跪在了春兒邊上。方才吃夜宵的宮女們也都齊齊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喊著:“求皇上恕罪——”
看來大家都覺得我罪不至死,但皇帝卻變著法的想我死。我太不服氣了,我氣上心頭,反駁道:“那老太監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證據呢?證據在哪?”
有本事拿個錄音筆出來啊!
我這話一出來,皇帝一愣,似乎他沒想過我這皇後也有可能被人陷害。
我抑製住內心的心虛,來到老太監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大膽奴才!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汙蔑本宮?我幾時說過天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種話?”他似乎被我扇懵了,臉腫了半邊,看我的眼神裏有不可置信和慍怒。大概是不可置信於我謊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嗯哼,前世我爸問我有沒有泡他新交的女朋友時,我也是這麼理直氣壯這麼剛正不阿,挺著腰杆怒斥:“你把你兒子當成什麼人了!”
這太監見我如此顛倒黑白,摸著他浮腫的半邊臉,對天發誓道:“皇上,奴才所言字字屬實,奴才不敢妄言呐!若奴才所言有半個字的虛假,就叫奴才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發誓?
發誓這玩意隻對有鬼神信仰的人管用。在我這個現代人眼裏,除了穿越這事有些超自然外,我骨子裏還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你發誓那我也發誓,誰怕誰?
我也舉起手,紅了眼眶,裝作委屈道:“皇上,如若我說過那番話,也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死了也要入十八層地獄,不得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