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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良樸,字履之(1861-1937)
當然,在珂羅版印製的合影之後,仍然是免不了還要有丹青寫照的。當天到會的賀履之、林彥博、李雨林三位,應諸老之邀,各作了三幅《江亭修禊圖》,也被不惜成本的以珂羅版印製在合影之後,收入《乙醜江亭修禊分韻詩存》一冊之中。賀履之即賀良樸(1861-1937),字履之,號簣廬,別號南荃居士,蒲圻趙李橋人,前清拔貢。賀久寓京華,門牆桃李,其弟子如胡佩衡、李苦禪、王雪濤、浦熙修等,後來皆著稱於世。林彥博則是繼高其佩之後的一代指畫名家,他為雅集所作也應當是其擅長的指畫作品之一。林彥博(1893-1944),滿族正藍旗人,西林覺羅氏,本名嵩堃,世居京華,民國後以林彥博之名行世。這些名家丹青,與首頁的合影相映成趣,似乎“修禊”這一風雅的古老傳統在1925年的中國又重煥異樣的青春。∨米∨花∨在∨線∨書∨庫∨ht
1925年江亭修禊雅集,賀良樸繪《江亭修禊圖》
《乙醜江亭修禊分韻詩存》,1925年鉛活字刊印,此為樣稿校正本
在首頁的合影背麵,還用現代印刷術當時盛行的鉛活字,排印出了到會的76人名單與沒有到會的33人名單。而這109人,無論到會與否,都在冊子中留下了所謂的“分韻賦詩”一首或若幹首。所謂“分韻賦詩”也是古代雅集中“曲水流觴”的一種現代化方式。“分韻賦詩”的出現,再不需要鑿出彎彎曲曲的流杯池,也不需要預備水中漂浮專用的酒杯,再也不需要所有參加雅集的人都正襟危坐於池邊,挖空心思地預想著酒杯漂流過來時應該對答的詩文。樊老預先選出一首詩來,將詩中的每一字逐個寫在小紙團裏,到會的人采取抓鬮的方式,拈到哪個字,即以哪個字為詩韻,賦詩一首。詩的體裁不限,七言五言皆可;甚至還可以作詞,而且並不一定當場完成,事後補作也是允許的。
這次雅集,樊老為諸雅士們選取的是白居易的《洛濱修禊》五言詩,二十四句共一百二十字,用於這一場109人的雅集,頗為合宜。用“分韻賦詩”的方式來製造的一種寬鬆的雅興,並不一定非得才情卓絕、出類拔萃才能參加這樣一場現代化“雅集”,即便如此,仍然有人犯規不顧。時任段祺瑞政府秘書長的梁鴻誌原本分得“為”字韻,可他偏偏不按此韻賦詩,隨意作了一首“皆來”韻的七言詩,還題寫在了陶然亭的牆壁上。張振鋆原本分得的是“王”字韻,可他卻寫了一首“寒山”韻的五言詩。出於對來賓的尊重,這兩首並不合雅集規矩的詩作,還是被收入了詩冊印製。至於像秦樹聲那樣,運氣不好抽到了一個“妓”字韻,曾官至廣東提學使、以書法聞名的秦老在詩題處是不好意思寫上這個“妓”字的,在詩冊樣稿印畢時,校對者隻得又用紅鉛字加以補印。至於在校稿時又加以修改的詩作也為數不少,這從樣稿冊中屢見不鮮的紅鉛字改印中可見一斑。由此可鑒,這樣一場已經現代化改良,已經要求不十分嚴格、規定相對寬鬆的“雅集”,其間的才情與雅興、風骨與雅量都已經一茬不如一茬,除了“花豬久缺,如大嚼於屠門”的大實話之外,可圈可點的風雅韻事並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