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害怕深愛的女人離我而去(3 / 3)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萬語卻不肯說出口

你知道我好擔心我好難過卻不敢說出口

當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榮耀

我隻能讓眼淚留在心底

麵帶著微微笑用力地揮揮手

祝你一路順風

當你踏上月台從此一個人走

我隻能深深地祝福你

深深地祝福你最親愛的朋友

祝你一路順風

這兩首老歌,陪伴著我們從初中畢業,到高中畢業,再到大學畢業。

我在模糊中,突然想起了鳶兒。鳶兒晚上沒有來到現場。匆匆的我,隻記得匆匆地給她發過兩次短信,一次要她來,一次是告訴她地址。

我翻出手機,卻沒有看到鳶兒的回信。鳶兒沒有來,也沒有回複我的短信。

我的心,突然就涼了下來。

再想起明天是秦歡雨的婚禮,一股揮之不去的惆悵突然就占滿了整個身心。

我們都以為,楊巨那首深情款款的歌讓整個畢業聯歡達到了最高潮。可我們都錯了,班畢業聯歡真是高潮迭起。

想獻唱的人都獻唱完畢後,畢業聯歡進入了觥籌交錯階段,就跟你想象中的每一次同學聚會或者畢業聯歡一樣,有人轉頭猛聊,有人竊竊私語,有人低頭猛吃,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卻又被一種集體悲傷、集體懷念的氛圍緊緊包裹著。

在每個人都敬過一圈酒,每個人都準備進入麵紅耳赤階段,每個人都準備放開大喝一場大聊一場的時候,準備胡吹亂侃一氣,甚至準備互相表白埋怨的時候,秦歡雨來了,我們學院這個著名的美女,還挽著他的新郎官武雲。

秦歡雨笑眯眯的,一件雨藍色的V胸T恤,一件超短褲,T恤還在腰部結了一個蝴蝶結,頭發用一根銀色的簪子紮在腦後,露出潔白的頸部。驚為尤物,我倒吸了一口氣,隻能用尤物來形容她。

武雲好像最近很節製,他的小肚子完全不見了,圓領黑T恤,普通深灰色休閑褲,一雙船型的灰色敞口布鞋。頭發三七分,麵部光潔,眼睛黑亮。整個人立馬年輕了十來歲,哪還像四十出頭的人。

盡管這樣,歡雨還是像他的女兒,或者說是二奶、小三。我視線轉向武雲的時候,苦笑。

大家都很驚訝,沒想到著名的武雲教授會和大美女秦歡雨一起出現在班聯歡晚會上。立刻,現場充滿了各種小聲說話聲。

輔導員隻是一愣,然後立即迎上武雲教授聊了起來,我迎上了秦歡雨。事實上,也隻有我和輔導員可以迎上去。全班所有學生,除了輔導員外,其他人四年來,對武雲教授永遠是一種仰視的狀態,可能唯一有機會說話的,就是上課提問,不過,提問在大學很少。總而言之,四年下來,全班跟武雲教授說過話的同學,絕對不超過一隻手掌的指頭數。而秦歡雨,我們都認識,男生是因為她長得美,女生是因為嫉妒羨慕恨和八卦關注吧,但跟秦歡雨有過交往的,也僅我一人而已。

歡雨和武雲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既不需要唱歌,也不需要表演,他們的出現本身,就已經是巨大的高潮,讓人終生難忘。

我實在沒想到,我還可以跟秦歡雨談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說著畢業後的打算,還有未來的規劃。我們竟然還能夠談理想、談未來,這是我未曾料想到的。

歡雨要求上唱歌的舞台處說幾句話,我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歡雨踩著高跟鞋過去了,我已經很以身高優勢為驕傲了,但在秦歡雨麵前,驕傲不起來,穿了普通高跟鞋的她,隻是因為我的頭發豎著,才比她高出兩三厘米。武雲雖然也比較高大,但也隻能跟她齊平。

歡雨沒有任何開場白,直入主題:“大家可能很奇怪,我怎麼會來到這裏。原因很簡單,因為方磊是我前男友,我們在一起幸福地度過了整整一年半時光。雖然我們現在彼此沒有愛了,但還是有幸福的回憶。”她頓了一下,看了看下麵的目光,每個人都盯著她,好像沒有絲毫的驚訝。我和秦歡雨在一起,這並不是秘密的事情,整個學校所有曾經和現在關注過她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武雲教授可能帶給大家的驚喜,要比我帶來的大吧?他為什麼來到這裏?因為他愛我,我也愛他,我們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歡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大廳內突然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聲響。武雲教授絲毫不理會這些,徑自走上台去,握住了歡雨沒有握話筒的左手,緊靠著她站在了舞台上,很幸福的樣子。

楊巨把頭湊在我耳邊說:“他不愛她,他需要她,需要她的身體。”

我說:“難說。”

楊巨又說:“她也不愛他,她愛他的錢、地位。”

我說:“不好說。”

“你滾!”楊巨有點兒怒了。

我歎氣,搖了搖頭,心裏想著:他需要她的身體,又有哪一個男人不需要?

歡雨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在這裏,我想邀請626男生宿舍所有成員,明天來參加我和武雲教授的婚禮,就在學校東門外的春江大酒店。”這時候,下邊的嗡嗡聲變成了大聲的議論,每一個茱錦人都知道,春江大酒店是茱錦最牛B最貴最高端的酒店,唯一的五星。

這時候的秦歡雨和武雲,明顯有點兒局促了,但他們還是一臉鎮定的表情。歡雨又不失時機地說道:“雲順,你一定要帶小尤來。成澤,你的桃花。光宇,你的小師妹。石輝,你的惜園。楊巨隨意啊。最後,方磊,你一定要和鳶兒一起來啊。要早早地來,你們倆做我們的伴郎和伴娘。”

終於聽她說完了,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就算是我,也隻能了解到這麼詳細。秦歡雨每點到我們一個時,這一個都朝她一笑,再朝武雲教授一笑,笑完後臉上就開始陰晴不定。而我,唯有苦笑。而秦歡雨,好像明顯看出了我的窘境,鳶兒!我的鳶兒現在又在哪裏?

我們都答應了秦歡雨和武雲的邀請,我甚至答應了伴郎伴娘的邀請,不過說好了前提,服裝和化妝由他們提供,當然,內衣內褲就不用了。這句話,竟然讓一直嚴肅的武雲教授笑開了花兒。

秦歡雨和武雲一告別,畢業聯歡馬上進入了尾聲,伴隨尾聲的,是一大通拍照,無休無止地拍照,反正是可以拍一千張的數碼相機。拍照拍到最後,零零落落的現場,隻剩下我、林雲順、慕小尤、桃花、成澤、光宇、張亮亮、石輝、尤惜園和楊巨。

慕小尤傷感地說了句:“應該還有鳶兒。”一句話讓大家集體感傷。

“三哥,給鳶兒打電話啊!”成澤勸我。

我撥了,剛才就撥了五次,沒有人接。我的心空落落的。

我以為,我們彼此隻是需要冷靜一下,給彼此一些思考的空間,我們終究會在一起。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走,吃散夥飯去。”大家都默默地離開了這家小酒店。畢業聯歡的飯菜,隻是匆匆吃了幾口,一通感情宣泄後,也所剩無幾了,我們極餓極餓。

回頭,我們再看一看剛才觥籌交錯的現場——這是我們在大學期間的最後一次聚餐,甚至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講,也是人生最後一次相見,最後一次互相說著話、笑著、看著對方。然後,直到死神把我們帶走,再也不會重逢、相見。

生活,就是這樣的殘酷;別離,永遠是生命的主題。

我們十個人圍坐在一隻火鍋和一堆啤酒周圍。我們真的想立刻吃著火鍋,喝著啤酒,唱著歌兒快樂起來,可我們怎麼也快樂不起來。越吃越傷感,越喝越感傷。桃花的大眼睛,甚至直接流起了淚來。我笑了:“花,你哭什麼啊?我們都走了,還有成澤在陪你。”

“沒有,哥,我是高興。”桃花吸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把淚抹去。我笑了,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叫桃花為“花”了。

我們吃著、喝著、說著,沒有任何主題,就是想說話,好讓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然後哭著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老歌,這首老歌我們都會唱,但卻完全忘記了歌名和歌詞,隻能記住它的調子,於是大家一起哼著。哼著哼著,就出現了一地羊肉,一地茼蒿,一地啤酒泡沫和一地啤酒瓶。

我們不知道,原來散夥是這樣的艱難,散夥飯是這樣的痛苦。

夜深了,我們甚至能夠聽到我們說著哭著唱著的回聲。火鍋店的老板在櫃台遠處望著我們,歎著氣。在他眼裏,我們絕對是一群屁事不懂的孩子。

又不知道誰說了一聲:“走吧!”大家就默默地站了起來。楊巨敏捷地結了賬。

我懶洋洋地對他說:“富二代,沒人會跟你爭的。急啥?”

他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磊哥,你該去找一下鳶兒了。”

他把手表湊在了我眼前,我分明看到,時針分針和秒針彙合在了數字十二那裏。

已經是淩晨了。4號的淩晨,再有三天半,我們將離開這個地方,徹底分別。今天,是秦歡雨的婚禮,而現在,我要去找鳶兒,找我的鳶兒。

在那燈火通亮,熟悉的2003屆女生樓下,在那任何一個人都會失眠的倒數夜裏,突然有一些沉重。看守樓的女教師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我一眼,就不再理會。什麼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時就叫。非畢業生的宿舍樓,晚上十一點前,是一定會鎖門的。如果偶爾有女同學貪聊情話晚歸時,隻好使出兩種辦法,這兩種辦法無疑都是需要厚起臉皮的。第一種辦法,就是厚著臉皮敲門,並叫醒宿舍輔導員老師,這種辦法一般是大一新生用的,這種辦法,老師討厭,大門周邊的宿舍同胞也討厭異常,你把大家全部吵醒了,有木有?第二種辦法,就肯定不是大一新生了,很可能是晚歸的老油條了。在同夥(往往是男朋友)的幫助下,爬上比較相熟的一樓宿舍的陽台,敲這個宿舍的門,從她們宿舍進到樓層,安然回到宿舍。這種辦法很穩妥,總會有一半宿舍,是淩晨過後再熄燈睡覺的。所以,總有一個窗口為你亮著燈,等著你來敲門。毫無疑問的是,這種辦法,絕對是從男生宿舍傳播到女生宿舍的。可見,男女談戀愛是有不少好處的,尤其是在信息共享方麵。

鳶兒的宿舍也在六樓,不同的是,她們宿舍在陰麵,處在樓的中部,有一個巨大的陽台,至少比平常宿舍的陽台大一半。我第一次去她們宿舍時,總感覺哪裏有點兒不對勁兒,怎麼都不舒服。離開時才明白,她們宿舍內部體積比別的宿舍也大一半。

今夜是個不眠夜,我剛把手放到鳶兒宿舍的門上時,門突然就開了,緊接著是一種異常光滑的感覺碰到了我彎曲的中指上。然後是一聲驚叫。

是一個光潔的女孩,鳶兒班的班長。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看到我的出現,臉上混合著尷尬、生氣、驚訝三種表情。

“你是要喊一句流氓嗎?”我笑著問她。

她突然就笑了,整個人就鬆懈下來。在這炎熱無比的夏日夜晚,她確實穿得極少,宿舍裏的六個女孩都沒有睡下,都穿得極少,但還好,關鍵部位全部保護起來了。這也讓我沒有榮幸進入到流氓和偷窺狂的行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