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揚蹄輕嘶,塗藝珂跟著下屬在茅屋前停了下來。
“公主,就在這裏。”下屬道。
然而,他還未說完,隻見主子已閃電般衝了進去。
門被推開,塗藝珂圍著這間屋子一轉,又再掠入第二間、第三間……
半晌後,她終於停下了身子,頹然道:“回吧。”
這幾間茅屋雖有人生活的痕跡,卻與她要想象中的大相徑庭。根據屋內的布置來推斷,甚為精致的那間是少女的閨房,汗味重的那間是男人的房屋,屋內僅存的衣物樣式說明了它的主人是一個老頭子——這是一對祖孫的居所。
顯然,祖孫倆醫術高超,因為尋常的鄉野大夫不可能會專門配備藥材那麼齊全的藥房。
不論對方是何種身份,又去了哪裏,他們都不該叨擾太久,這世間,最不能輕易得罪的非大夫莫屬,尤其還是醫術精湛的大夫。
塗藝珂麵如死灰,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心裏的難受與失望,隻得翻身上馬,黯然長歎,垂首無語。
從今往後,她得慢慢接受並消化白檳瑜身亡的消息了。
真是好笑,明明成親前,她還憧憬著親手殺了白檳瑜,自己另覓夫婿,重新過上好日子。可當白檳瑜真正身死時,她才發覺自己胸口處疼痛不已,就好像是被一柄尖刀刺入心髒裏,令她萬分難受,痛苦不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白檳瑜,為什麼我們兩人的結局非得你死我亡呢?前世你送走了我,今生我葬了你,是不是說明下輩子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馬背上的她,整個人抖個不停,緊握的拳頭,肉眼可見被她捏得指節都變成了慘白色。
麵上的肌肉一陣陣顫抖,她咬緊牙關,心裏恨恨道:“白檳瑜,你安心去吧,我會為你報仇。你若在天有靈,也會保佑我順利複仇的,對吧?”
閃動的陽光,打在塗藝珂的臉上,她已淚流滿麵。
一路飛奔,晌午時,塗藝珂就回到了金城。
高駿逸瞧著神情痛苦的塗藝珂,安慰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他是個君子,絕不窺探別人心裏的秘密,尤其對方還是監國公主。
他隻好歎了歎道:“公主一路奔波,就回屋好生休息,城中之事有臣盯著,請公主放心。”
塗藝珂神情淡漠,道:“無妨,待本宮稍作休整,便來尋你。”
高駿逸垂下頭低聲歎氣,不敢看她,也不忍看她。或許他已經猜測到她所尋何人了!
望著公主極力堅強離去的背影,他喃喃道:“情字傷人啊。”
塗藝珂並未休息多久。等高駿逸再見到她時,她又換上了平常威嚴的麵孔,站在城牆上,定定地望著正在建築中的金城。
整座城呈十字架樣,以十字架上的中心大殿為整體,其餘建築沿軸線分布八方,中間大大小小分布著條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