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被主子安排去查別的事情了,等到來尋他時,隻找到了蒙托的屍體,他卻不知所蹤。
他們根據現場血跡追蹤到懸崖上,獨發現那一團燃燒的灰燼——豐富的經驗告訴他,現場還有第三方加入了戰鬥,最終有人被焚屍滅跡了。
他的臉當場就變白了,整個人被極度的害怕包圍,冷得發抖,怕得發抖。他咬牙切齒,用僅有的理智吩咐道:“搜,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主子。”
然而,這段時日來,盡管他們搜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峰巒叢林,主子就像是人間蒸發般,杳無音訊。
他的心裏生出恐懼:莫非主子已化作那一堆灰燼,煙消雲散了?
緊張、憂慮、害怕……他們日複一日地搜尋著,祈求著,幻想著,希望主子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希望能收到主子的回應。
可等得久了,收不到任何一點回響,他們的信念逐漸動搖。
萬般無奈之下,辛文隻好給威遠送去了消息——世子斬殺蒙托於荒野,自己卻不知所蹤。
可就在今夜,那個讓大家都以為已死亡了的人用了他獨有的信號彈,他再次回到了他們的視野中。
激動,欣喜,這失而複得的感覺讓辛文忘了該哭還是笑。
白檳瑜又怎會不懂他話裏的隱忍,他沉聲問道:“現在威遠是什麼情況?”
辛文大體向他講述了當前的時局,末了,又重點道:“沒有主子你的吩咐,屬下不敢輕舉妄動,隻用了元水簡單保存蒙托的屍體,並將之藏於山裏的一處洞中。”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公主她人昨日已到了金城,新皇的旨意說,公主此番前來,是為了更好地建設金城,助力工程早日完工。”
氣氛一時變得很沉默。白檳瑜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原來她在乎的可以是權勢、是地位、是利益、亦或是她本人,反觀自己,在她的心裏一文不值。
自家主子沒有開口說話,辛文再一次跪了下去,請罪道:“主子,請你降罪,我們遲遲查不到你的蹤跡,不敢將消息藏著,已於兩日前傳信給了公主和老王爺,說主子你失蹤了。”
其餘的話他不敢暗自揣測,他們才將消息送出去,公主她就已到了金城,來得比預計的時間早了許多,且她的目的地在金城,或許她並沒有把主子的安危放在心上?
院內依舊一片寂靜。
白檳瑜在極力隱忍,他實在是想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所以這份感情真的就隻是她算計的戰利品嗎?
他突然覺得很累,突然生出了想放棄的念頭。
或許放棄一個人真的就隻是在一念之間?
他陰冷地笑道:“暗中傳信給父王,就說已找到本世子,勿擔憂,至於公主那邊,什麼都不必說,說不定很快就會傳出本世子已亡的消息了。”
辛文詫異地看著主子,內心湧起一股寒流,主子似乎已知道了什麼?
他沒有詢問,雙眼望著地麵,依舊跪著,沒有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起身。
白檳瑜冷酷的神情忽然變成愉快之色,他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起來吧,上天待我不薄,讓我看清了許多東西,往事莫提,來日可期。”
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寬慰辛文。因為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辛文明顯地感覺到了他內力的空缺,主子的身體竟然內力全無,且腿一下子沒有站穩,他的腿似乎遭到了嚴重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