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心敏感地察覺到,經過這段日子對白檳瑜的照顧,她似乎已喜歡上了這個沉睡的美男子。
每天忙完事後,她會來到男子跟前坐上許久,給他擦拭身體,對他說說話。她幻想著男子開口與她說話的深情模樣,幻想著男子溫柔地看她的神情,幻想著男子如視珍寶地牽起她的手......
一想到這些場景,她的臉就忍不住泛起陣陣紅暈,整個人嬌豔無比。
“怪不得師父老是想著讓我成親,原來戀愛的滋味這麼甜。”樂心在心裏想道。
喂雞養鴨、劈柴煮飯、收集糧食......山中歲月靜好,外麵卻已變了大模樣。
威遠的和親隊伍停在了海原的城門前。
因為是一國之母,她接受到了最高的禮遇——百官夾道歡迎。而在道路的中間,安瑞禾赫然騎著一匹駿馬,身穿紅色婚服,等著她。
在百姓眼裏,皇上必定是愛極了皇後,才給了至高無上的禮遇和尊重。張秋蕪卻很清楚,他這是投誠,做給威遠的使者看的。
她端坐在馬車裏,沒有下車。她還是新婦,在夫君還未揭蓋頭之前,她都不能以麵示人。
“迎皇後進宮。”安瑞禾與瞿紹寒暄幾句後,對身邊的人說道。
瞿紹心裏刺痛,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比親手將心上人送來嫁給別人更痛的事了。
他堅挺的身姿微彎,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地送車隊入宮。
進了宮,安瑞禾力求速度,已提前讓人布置好一切,今日便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張秋蕪在宮女們的伺候下,已換上了安南風格的服飾,這身嫁衣和威遠的有異曲同工之處,仔細一看,卻又能察覺到不同。
威遠地大物博,袖子是寬大精美;安南國內多山,為便於活動,袖口略小;威遠的服裝上隻繡一種動物或者植物,是單一的大氣的美,安南的服飾上多了鳥雀之類的元素,種類繁多而又不覺得過於堆疊。
張秋蕪長相柔美,又深得詩書涵養,在這綴著明珠、美玉的精美婚服的映襯下,風姿綽約,嬌美動人。
“娘娘,您真美。”一名伺候的宮女不禁出聲讚道。
下一刻,她被身旁的同伴用手肘輕輕一拐,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倒在地,求道:“娘娘恕罪,奴婢一時情急,說錯了話,求您恕罪。”
身旁的含玉暗中生出怒氣,這宮女好大的膽子,大婚之日如此衝撞,若是傳出娘娘懲治人的話,娘娘的名聲將會受損。
張秋蕪眼裏射出一抹寒光,嘴上卻淡淡笑道:“快起來吧,婚慶要開始了,前麵帶路。”
宮女磕頭拜謝,趕緊到前麵,將她帶往大殿。
走在這陌生的走廊上,張秋蕪的心隱隱作痛,她希望看到他,卻又不希望他見到她。
周遭是喧囂的,她的心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