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完弟弟,塗藝珂左等右等,直到深夜,也沒等到白檳瑜回來。

她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繞了幾圈之後,她再也按捺不住疑惑,問道:“辛文呢?在府上嗎?”

空青應聲:“在的,屬下這就叫他過來。”

突然被女主人叫喚,辛文三步並作兩步,立即來到了她的院子。

“參見公主。”辛文行禮,道。

“世子呢?”塗藝珂故意板著臉,冷冷問道。

辛文大氣不敢出,連忙回道:“主子查到了漠雲可汗已經進了寧陽,就在城外的望城坡,他本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得知你已歇下,便獨自一人前去會敵了。”

塗藝珂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說了句“跟上”,人就率先掠上牆頭,燕子般抄了出去。

辛文也不知女主人吩咐的是空青還是他,但看著飛出去的兩道倩影,也選擇跟了上去。

***

而就在不久前的望城坡,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戰鬥——

白檳瑜頂著大雨,腳踩泥濘的道路,來到望城坡一處荒宅。

宅子四周長滿雜草,大門上的紅漆已經脫落,門楣上結滿依稀可見的蜘蛛網、灰塵,被風雨吹得七零八落。

周圍隻有風雨聲,如果不是武功高強的能人,絕對聽不出宅子裏潛藏的兩道呼吸聲。

白檳瑜屏住呼吸,掠過長長的台階,進入前院。

前院比宅子外更荒涼,門窗倒塌在地,橫七豎八地擺放,殘破不堪。

在這一片蕭索中,隻有一道門是完整的——那就是烏明朗和巴仁欽所在的位置。

門內的人也察覺到了外麵微不可察的腳步聲。

巴仁欽的手緊握住腰間的大刀,眼神犀利地盯著門口,猶如一隻捕捉食物的獵豹,蓄勢待發。

烏明朗定睛分辨著輕微的動靜,幾息過後,他的臉上漸漸由沉穩轉為擔憂:他已判斷出,來人武功高強,與他不相上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時起了風,那道完整的門忽地被吹開。

巴仁欽大驚,以為門是外麵的人用掌風推開的。他一個閃身,手中的刀露出鋒利的光芒,朝白檳瑜砍去。

白檳瑜也不甘示弱。目光睥睨間,他已凝出內力,側開身子,躲過巴仁欽的這致命一擊。

巴仁欽腳下一滑,手中的刀再次隨著變招,凶猛刺出。

這次,白檳瑜不再避開,而是迎風出掌,強勁的內力直取巴仁欽咽喉。

巴仁欽退無可退,脊背已被迫撞向牆壁。

掌風即將劃破他的喉嚨。

就在那一瞬間,一道森寒的劍氣已擊碎了白檳瑜的攻擊。

那劍氣的來源處直指烏明朗所在的方位。

“他奶奶的!”

化危為夷。巴仁欽極不甘心,他長嘯一聲,借著牆壁的力衝天飛起,身子化作一道飛虹,揮舞的刀化作無數光影,向白檳瑜當頭灑去。

白檳瑜冷哼,他雙臂一振,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劍,不偏不倚地迎上巴仁欽的刀鋒。

烏明朗再次發力阻擋,隻見他急如閃電,極力尋找白檳瑜劍法中的破隙,揮劍斬去。

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刹那間,白檳瑜釋放的劍氣吞噬了巴仁欽的攻擊。劍氣消失後,巴仁欽的手臂上、肩上等多處地方滲出了鮮血。

“退下!”烏明朗氣急,喝道。

第一次被擊敗得如此狼狽,巴仁欽覺得十分難堪,他的胸膛猛烈起伏,從未如此憤怒過。不過,囿於主子吩咐,他顯然已用盡全身力氣去克製住心中的羞愧憤怒,最終默默地收起大刀,退到了一旁,暗暗運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