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地感受到女子強大的氣勢,張秋蕪整個人忽然變得軟了,她咽了咽喉嚨,略微結巴地說:“秋蕪有幸瞻仰公主的雄姿,秋蕪若是有公主這般武藝,便不會受製於人,更不會拖累瞿將軍,造成如此殘酷、慘烈的局麵。秋蕪悟了,安南狼子野心,一旦兩國開戰,屆時家園被毀,同胞被戮,姐妹被辱,財產被掠,整個河山飽受踐踏和蹂躪,秋蕪想如公主和瞿將軍這般,身懷武藝,勇敢地站出來,守護這一片土地。”
說完,她垂下頭,她好不容易壯著膽子將心裏的想法悉數吐出來,她不願讓塗藝珂看到她眼中露出的恐慌與膽怯之色。
塗藝珂的眼中忽然露出笑意,她發現這種接受深厚教育的閨閣女子,除了心裏充滿算計,還真的比大多數女子聰明得多,也遠比她們可怕得多。
她就像是一條初嚐血腥的狼崽,任她再極力收斂,依然藏匿不住眼底興奮的光。
塗藝珂退開身子,回坐到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她。
沒有人敢開口,屋內靜得出奇。
張秋蕪生怕再次被拒絕,她深呼吸,勇毅地抬起了頭。
殊不知,這一抬頭,她就把塗藝珂眼底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的眼光極為銳利,卻又帶著一種奇怪、複雜而又欣賞的神情,她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似乎賭對了。
她想了想,舉起右手直接對天發誓,道:“公主放心,秋蕪在此發誓,往後對駙馬若是有半點肖想、僭越之舉,就讓秋蕪落入敵手,為妓為娼,永無翻身之日。”
古往今來,女子的名聲大如天,這個毒誓是一個極大的侮辱,足以表明張秋蕪的決心。再看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假的。
就衝這份純粹的心思,塗藝珂願意賭一把!她從茶壺裏倒了一杯茶,緩緩道:“起來吧。”
張秋蕪微笑搖頭,並未起身,再次拜了拜,道:“求公主成全。”
塗藝珂淡淡道:“本宮喜歡聽話的人。”
張秋蕪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呼吸已經停止了。這雖然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一瞬間的仿佛就是永恒,她激動地眨了眨眼,熱淚盈眶,毫無形象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大聲道:“謝公主。”
塗藝珂失笑,她看著激動的她,就像是看著一個怪物,道:“你毫無根基,學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倒是可行,想成為一個高手,下輩子還有機會。”
張秋蕪似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她忽然又一本正經地向她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禮,正色說道:“這輩子亦足矣。”
塗藝珂凝視著她,道:“往後每日卯時三刻,我會讓空青去祈雲殿教你,至於能不能學會,就看你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