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塗雋寧言簡意賅地將昨夜的情況稟報給了帝王。
帝王眉頭緊皺,他十分氣惱。看來,在安瑞禾的眼裏,這場和親就像一場遊戲,想要時,就巴巴地來求;不想要了,又想方設法甩開。
“豎子鼠目寸光,昭明郡主委屈了,不嫁過去也好,朕會下詔,向天下人講清楚,不會讓你受了委屈。”他安慰道。
此刻跪在下方的張秋蕪樣子十分狼狽:她臉色依舊蒼白,頭發淩亂,衣裙沾了泥土,連裙角都被撕破了,活像一隻被獵人打中的受驚的燕子。
奇怪的是,她雖然狼狽,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那麼清麗,尤其是她的眼神,平靜而又堅定。
塗雋寧靜靜地瞧著她,這一路上,他完全顛覆了他以前對張秋蕪的認知,就好像第一次看到她這個人似的。
跪在地上的張秋蕪自然聽了出來,帝王這話裏的意思還夾帶著物質安慰。
她鄭重地向帝王拜了拜,道:“謝陛下隆恩,昭明不求別的,懇求陛下下令,勞煩太醫院全力醫治瞿紹將軍,這一路多虧了瞿將軍照拂,昭明才有幸存活,昭明無以為報,願前往去弘福寺日夜為瞿將軍祈福,望他早日康複。”
帝王失笑,忽然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了,若沒有這次英雄救美,這種閨中女子絕不會輕易仰慕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
他嘴角動了動,道:“朕會吩咐太醫傾心照顧瞿將軍,昭明郡主先到祈雲殿去休息。”說完,他便喊道:“來人,帶昭明郡主下去休息。”
張秋蕪朝帝王福了福身。
兩個宮女走進來,引著她退出了大殿。
門被關上,帝王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先前看到安瑞禾一行人的怪異舉止,他便察覺出了異常,不過既然張秋蕪動了心思去認識他,他便順水推舟,將兩人湊到了一起,完成兩國和親。現在,安南國先行毀約,漠雲國又摻和了進來,天下將亂!
先發製人,昨夜他已連夜讓影衛快馬加鞭修書一封送去安南皇帝,但是安南聯合漠雲擊殺威遠和親隊伍的仇,決不能忍。
安南作為一個小國,膽敢挑戰大國威嚴,著實可恨。
他沉吟道:“不出三日,安南皇帝將收到朕送的書信,朕會派使臣前往漠雲問個緣由,你即刻起,親自帶軍駐守邊境,倘若他們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動用武力也未嚐不可。”
塗雋寧點了點頭,這個計謀可行,然而漠雲與威遠國力相當,他們對安南動武,漠雲定會從中阻攔。不過,就算漠雲與威遠打起來,他們也未必會輸。
這是一場對他的考驗,贏了這場決鬥,就會助他立威,更好地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