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雪融泥暖,燕子築巢,初春的威遠國,一副欣欣向榮之景。
原野廣袤無垠,一輛馬車疾馳而飛,趕往威遠國的都城——寧陽。
突然,健馬驚嘶,車夫連聲怒叱,奔行甚急的馬車驟然停了下來。
由於慣性,車子裏倚窗而靠的女子不察,忽然從座位上彈起,腦袋幾乎撞在車門上。
好在一旁身著黃色衣衫的婢女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女子皺了皺眉。
“公主,您坐穩了。”
婢女的臉色瞬間變了。扶穩女子後,她的頭探出車窗,腰間的劍順勢拔出!
女子的身子已坐回原處,她麵色凝重,腦海亂作一團,她仍然沉思著,自己明明已經身死,成了亡魂,不該再出現在這裏的。
馬車外。
十多名黑衣人目光陰森,寒意逼人的劍光直砍向車夫和那名婢女。
刀光劍影閃過。原野上已多了許多鮮血。
黑衣人人多勢眾,很快,車夫和婢女逐漸招架不住,落了下風。
這個場景是如此熟悉,又如此冰涼刺骨!
“一個不留。”女子緩緩開口,周身環繞清冷威嚴之勢。
“是。”
忽然間,從暗處竄出多名皇家護衛,他們齊刷刷衝向正在廝殺的人群,手起刀落間,黑衣人悉數被剿滅。
確定不留活口後,他們朝女子行了一禮,又消失在了暗處,仿佛不曾來過。
“奴婢學藝不精,請公主責罰。”黃衫婢女雙膝跪地,麵色懊惱,道。
她麵前的女子正是威遠國的三公主——塗藝珂。
塗藝珂冷笑,她的衣袖忽然揮出,內力一閃,那名婢女的身子已淩空側翻了出去。她口吐鮮血,怔怔地望著女子,麵上又全無任何埋怨,道:“奴婢謝過公主。”
婢女之所以怔住,是因為這是主子第一次責罰她;謝什麼呢?自然是謝公主不殺之恩。
同時跪在一旁的車夫也呆住了,他隱隱覺得,公主此刻的氣勢竟然比先前還讓人畏懼、臣服,不敢仰視。
微風拂過,鳥雀無聲,原野上變得如死一般靜寂。
“的確該罰,你的反應太慢,倘若對方再快一點,你已命喪於此,回宮之後,加強練習,切記: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必須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塗藝珂淡淡開口,道。
她已分不清腦中的畫麵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她清楚地記得,她已被淮南厲王世子白檳瑜斬殺於劍下,成了孤魂野鬼。
她雖還沒有弄清楚,自己一個已死之人為何會再重活一世,且回到了她及笄的前三天,但既來之則安之,她要竭盡全力,護住身邊的衷心之人。
“是。”兩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