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後無奈得出了個結論。
曹修在運河邊上走神的功夫，時不時聽到朱大隻家被臨時征用的柴房傳出淒厲的嚎叫聲，心中不由得嘖嘖稱奇。
難怪顧順被江州百姓稱為顧扒皮，這一手審訊的手段，能熬下來的都得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顧順用最簡單的方式，做最殘酷的審訊。
方才齊疤頭被吊在半空中，顧順直接給對方蒙住了眼，用木插釘入指甲縫中，二十個指甲一個不落。
顧順說這是刑偵的藝術，在恐慌中可以數倍放大疼痛，曹修想想都感覺雞皮疙瘩起來，這人變態起來還真是毫無人性。
而這還隻是詢問開始的開胃菜。
正式拷打開始後，水淹、火烤、剔骨、扒皮、放血，招招狠毒無比。
不到一個時辰，齊疤頭屎尿齊出，為了快點死去，他把自己幹的任何事情都交代了出來，唯恐慢上一些再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賤骨頭，早這樣還扛什麼，浪費我時間！”
顧順罵罵咧咧從屋內走了出來，將得到的一些情況分享給了曹修。
原來，齊疤頭交代，前幾天在中間人的介紹下，高壽山寨子外來了一夥東瀛幫眾，說要合夥跟齊疤頭幹一樁大事。
談了之後才發現，這夥人居然將打劫的主意放在了從運河而上的一艘貢船之上，話裏話外已經提前設好了暗釘，隻要高壽山這夥人配合弄條大船轉運貢品，事後就能拿到兩成的辛苦費。
齊疤頭當時就心動了，不用殺人就能撿現成的便宜，這種好事還能從天上掉下來。
想到馬上就要入秋，上山的物資還不足以應付寒冬的到來，幹完這一票直接躲起來，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於是按照對方的時間下山，果然在運河邊見到了滿船屍體的貢船，這才有了後麵這些事。
“東瀛幫？”曹修微微一愣。
“這夥海盜在武朝東南沿海很是猖獗，犯下命案無數，所到之處滅村擄人弄得天怒人怨，朝廷幾次圍剿，都是無疾而終，讓沿海數個州府很是頭疼，隻能設置衛所嚴加防範。”
怕曹修對倭寇沒什麼概念，顧順又解釋了幾句。
“咱們江州雖然地處東南，但離外海尚有一百多裏的距離，運河內出現東瀛倭寇，這也太反常了。
況且對方居然還能提前知道貢船的行進路線，下藥殺人劫船一氣嗬成，甚至提前聯係好高壽山山賊轉運，這本事也太大了！”
曹修將心中懷疑說了出來。
曹修的問題顧順自然無法回答，想不通幹脆懶得去想。
得知貢品失而複得，僅僅隻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李道宗震撼莫名。
從底下人口中知曉，是曹修將劫案抽絲剝繭，又是主動出擊拿下了運河邊假冒百姓的哨子，隨後孤軍進入孟澤湖，帶回了失竊的貢品。
可以說，曹修在這個案子上，幾乎是一人之力破案，讓江州府衙整個受益。
不費一兵一卒，將驚天大案的真相弄得水落石出，雖然殺人的東瀛人還在潛逃，但曹修卻也足以擺脫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