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頹廢的80後,沒有溫馨的家庭,沒有可人的工作,也沒有傲人的身材。可是這40年卻活成了劇本,一個悲劇的劇本。
這要從什麼時候說起呢?那就從1992年吧,那個時候的我隱約還記得一些。
1992年,我9歲,生活在一個內蒙林區的小鎮子。媽媽因為是林業局的播音員而到處演出,爸爸因為個子193CM成為了林業局籃球隊的主力隊員,而我因為學習好可以隨意跟他們到處東奔西走。媽媽每次演出的排練我都會跟隨,雖然我不能上台,但是她們那些激動人心的歌曲熟記於心,甚至有的時候為了某個節日編寫的歌曲我也是第一個會唱。
爸爸的個子很高,那個時候的他才30歲,很帥,就像現在球場上那些帥氣的男孩,球場馳騁讓無數小女生著迷。當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個,看到他球場的樣子我很驕傲,那是我的爸爸呀。
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別人眼中崇拜的人,他們走到哪都是別人崇拜的焦點。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我的幸福卻隻停留在了1992年。
在93年的一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路上圍了很多人,我的爸爸鶴立雞群般的站在最中間,當我擠過一圈圈的人群,我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坐在了地上,而我的爸爸淡定的站在他的身邊,可是眼神中卻有著一絲慌亂。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就過去問爸爸,他回過頭眼神溫柔的告訴我:“沒事,回家告訴你媽,拿錢來醫院。”我有點害怕,一路奔跑著回家。沒想到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幸福永遠的留在的身後,幸福而甜蜜的生活就此戛然而止了。。。
後來才知道,爸爸的車停在路邊一個路人騎摩托車追尾了,可是因為車沒有合法手續,被撞的人獅子大張口的要錢,很多錢,在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天文數字。媽媽把家裏所有的積蓄一萬塊都拿了出來,還是不夠。那個時候我們家可是萬元戶啊,工資才200多塊啊。
爸爸媽媽因為這個事情不管走到哪都被指指點點。爸爸停薪留職了,為了想多掙錢還債。媽媽所有的工作都被停了,不得已隻能請假,請長假,永久請假。而我也因為這個事情沒有了昔日那些和我要好的鄰居發小好朋友了。我們的家搖搖欲墜。就在這個時候,我爸迷上了賭博。因為在那個時候也許這是來錢最快的辦法了。我媽隻能躲到姥姥家,不見人,不出門。
見不到媽媽,找不到爸爸。我隻能去爺爺奶奶家,去大姨家,去姥姥家。每天放學別人都是高高興興回家去的時候,我卻在考慮今天應該去誰家。好在學習沒有受到影響。依然是全班前三。隻是我那些牆上的小紅花上會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水印,口水印。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家是欠錢了,欠了很多錢,但是那也並不是罪過啊。我被孤立了,同學們都被爸爸媽媽告知,不要和我玩,他家欠了很多錢。
在我像一個蒲公英四處飄蕩的時候,我大姨,媽媽的姐姐,徹底的把撫養我的任務接下來了。我不用每天去這家去那家的看別人的眼色了。不用哆哆嗦嗦的等著爺爺奶奶說晚上在這住吧。大姨家並不富裕,家裏有兩個孩子要養,又多了個我。姨夫很少回家,一直在外麵奔波。為了養我們三個,他們聚少離多。可每次姨夫回來的時候,帶的禮物裏,從來沒有少了我的那份,甚至對比哥哥姐姐,我的東西是最多的。大姨和姨夫把最好的,最多的都給了我。我就這樣被大姨和姨夫寵著,愛著,撫養著。哥哥姐姐都很疼我,不讓我受一點委屈,不讓我-幹一點活,不管什麼事,他們都會擋在我的前麵,哥哥膽子很小,可是每當我挨欺負的時候他都會勇敢的上前去跟他們拚命的幹。我成了一個沒有家的孩子,可是我又成了另一個家裏最被寵愛的孩子。我能做的也隻是好好學習,別讓爸爸媽媽擔心,不讓大姨操心。盡可能的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可姐姐不讓,不讓做飯,不讓洗衣服,不讓洗襪子。因為年少他們的寵愛,導致年過40的我,現在仍然不會做飯。
1993年,渾渾噩噩的一年,在一半飄飄蕩蕩,一半安安穩穩的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