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遲疑了一下才道:“安家。”
戰修沉的心微沉,但同時眼中又閃過了一道希冀。
安家,至少不像南國總統,完全沒有任何可能。
“我也聯係了安家,可安雅小姐的父親說,上次總統大人的行為讓他非常不滿,因此除非總統大人親自找他道歉,他才會願意和總統大人談談,考慮是否將這血清給總統大人。”
聞言戰修沉沒有任何遲疑。
他道:“立即給我安排,我要和安雅父親見一麵。”
阿風猶豫了下還是說道:“總統大人,安雅父親說是說讓您道歉,但我聽出了,他對您的成見非常大,我怕他是借著這個源頭,想讓總統大人受辱。”
上次安雅父親約見戰修沉見麵,因為時念的事,戰修沉匆匆離開。
安雅父親是勃然大怒。
阿風也在現場,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而像安雅父親這般地位的男人,雖然不從政,但因為擁有大量石油資源的緣故,走到哪裏,各國總統都要客客氣氣。
因此戰修沉這麼匆匆離開,對安雅父親而言,就是受了極大侮辱。
他也一定不會咽下這口氣,會想辦法找回來。
而現在戰修沉需要安雅父親手中的血清,明顯安雅父親說讓戰修沉道歉再談,就是找回他曾經所受之辱。
何況就算戰修沉去了,安雅父親又是否會將這寶貴的抗病毒血清給戰修沉,這也是未知數。
也正因為如此,阿風才幾乎沒有抱任何希望,一回來就直接跪在了戰修沉麵前。
而阿風的擔心,戰修沉也都能夠想到。
他道:“既然安家有希望,總要試一試,隻要能夠救時念,一切都不重要。”
..........
會所,包廂。
這還是上次戰修沉和安雅父親安森約見之地。
而今日見麵也在這裏,是安森提的。
而之所以要約見上次見麵的包廂,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明顯上次的見麵,戰修沉匆匆離去,對安森而言,就已經認定是恥辱了。
而在哪裏受的恥辱,在哪裏找回。
在戰修沉要進包廂時,阿風有些擔憂道:“總統大人,要我陪您進去嗎?”
“沒事,你在外麵等著。”戰修沉道。
阿風眼中的不安更重了,他看著戰修沉欲言又止。
戰修沉知道阿風的心思,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要推門而進。
“戰先生。”就在這時,阿風忽然道。
戰修沉準備推門的動作一停,看向阿風的眼中,有漣漪閃過。
戰先生。
這是阿風曾經對他的稱呼。
在他沒有登上總統之前,阿風就一直這麼叫他。
而他選舉當上了總統後,阿風就改口稱呼他為總統大人了。
因此從阿風嘴裏再次聽到這個稱呼,讓戰修沉一瞬間有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戰先生,您是總統。”阿風目光灼熱盯著戰修沉:“您的地位高於一切,沒有任何人能夠超越您的地位。”
“因為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值得讓您受辱,您的地位擺在這裏,總統大人!”
見戰修沉推門而入,阿風忽然有些害怕。
害怕戰修沉為了救時念,將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可以放到一旁。
這是阿風不想見到的。
從跟隨戰修沉起,戰修沉在阿風心中,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一般。
戰修沉明白阿風的意思,他微歎了口氣,隨即拍了拍阿風的肩膀,低沉道:“阿風,我原來也認為,我當上了總統,那麼對我而言,政治就高於一切了。”
“任何人,任何事,在政治麵前,都可以用來犧牲,可現在我忽然覺得我錯了..........”
戰修沉的聲音越來越低,黑眸閃過了一道恍惚。
他站在隔離室外,而時念躺在隔離室裏,兩個人隔著厚而透明的玻璃相望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了腦中。
這讓他的心像被什麼硬生生拉扯一般,痛得厲害。
原來他覺得,為了政治,一切都可以犧牲。
包括他的婚姻。
包括任何人。
直到時念生死未卜,命懸一線..........
在那一刻,他忽然覺得,沒有什麼,比讓時念活下來更重要的事。
“隻要她能夠醒來,什麼都值得。”說完這句,戰修沉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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