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分優劣,都會讓人忘卻清醒。人不分貧富,太過清醒,都不是件快樂的事。
當不知何物為尊嚴時,可醉裏生,夢中死。奈何人生不能常醉,幸好有酒可暫時忘懷。
渾身酒味的呂馬童走向饅頭鋪子,他其實並不喜歡喝酒,隻是很多時候糊塗比清醒要來得好些。
饅頭定要是白的,且要帶幾分熱氣,才有香味。
佩著紅穗的桃木劍放在了桌上,呂馬童要了幾個饅頭。
錢確實是個好東西,迅速讓一些鴰噪的聲音消失。小二數著銅板不再言語。
經曆了些事,呂馬童變了很多,包括思維。當一個男人會去思考他的未來,雖然僅僅是思考而已,但足以證明他有潛力,能發揮出潛力,就能提升人的境界。
嚼著饅頭,呂馬童開始思考。
呂馬童曾經是個乞丐,神藥改變了他的體質,可以自食其力的他不再是個乞丐,但呂馬童並不忘本,因為他曾經是個乞丐,遭過富賈貴婦的鄙夷,遇過惡狗頑童的追逐,這些都不算什麼,無助的饑餓才是最大的恐懼。並非每個乞丐都有呂馬童這麼好的遭遇。
茫茫紅塵,這些人卻正生活在你我之間,一雙雙貧瘠的手隨時伸向你找你施舍。然天下之大,而個人能力微弱。
呂馬童嚼著饅頭,茫然望著街角處,幾隻惡犬在追逐著幾個乞丐。拖著踉蹌的腳步,呂馬童帶著祖傳的桃木劍走了,腰間多了個滿滿的酒葫蘆。不是不想幫忙趕跑惡犬,皆因天下的惡犬是永遠趕不盡的。
前方,竹林深處,呂馬童好累,靠著竹枝,癱在地上,拿起酒葫蘆含了口酒,正要喝下時,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蒼涼。自己是什麼玩意,亂世中的一條狗罷了,剛才居然會悲天憫人。呂馬童大笑,剛含下的酒水隨著笑聲噴了出來,正好灑在桃木劍上,呂馬童就著酒意睡著了。
林中無風,已是冬日,呢喃的秋蟲早已蟄伏,四周一片寧靜,隻有鼾聲不斷。
就在這麼一片靜溢中,沾了酒水的桃木劍起了變化,竟自慢慢的漂浮起來,懸浮在空中,呂馬童若是看見這麼詭異的一幕定會嚇一大跳,幸好他仍在睡夢之中。
桃木劍漂移起來,在竹林中自由穿梭,若一葉輕舟般飄蕩竹海。
竹海,無風。輕舟,漣漪。
所有竹枝在無形的漣漪震蕩下全都婆娑搖擺起來,如被風吹。萬綠叢中,一棵小小的翠竹並不搖晃,桃木劍飛速的駛向這棵小翠竹。仿佛有雙無形的大手操控著桃木劍,迅猛的斬著翠竹,發出金石撞擊之聲。聲音巨大,但並沒有吵醒呂馬童。呂馬童實在睡的太沉,正在睡夢之中。
夢確實是個很奇特的東西,夢裏不知身是客,人在夢中能保持清醒的意念,但卻完全不能靠意念睡醒來打破夢局,其實,就算不在夢裏,又有誰能掌控真我?
夢境的故事總是荒誕無奇,現實的故事難道就都正兒八經了?
夢裏呂馬童進入到一個水晶宮內,宮殿內空無一人,一個巨大的寶座儼然立於大殿之中,宮殿頂部的九盞琉璃寶珠把寶座照射的金光四射。突然座位上出現一個龍首人身的怪物,大聲厲喝:“什麼人,膽敢私闖西海龍宮禁地。”
“我,我是呂馬童”
“管你綠馬桶還是紅牛桶,擅闖者死!”
龍首人身的怪物幻變成一條巨龍向呂馬童撲襲而來,呂馬童不會武功,但不代表在生死關頭中不會還手,本能的把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全力向著巨龍推去。“轟”的一聲,巨龍的來襲竟被這強悍的一掌生生的推了出去。巨龍吃痛大叫:“好一招‘亢龍有悔’,果然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