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詭異的女孩(1 / 2)

山下便坐落著一個喧鬧的城鎮,可以從樹枝間隙隱隱約約看到模糊的人流。女孩微笑著,斜落的太陽把最後一絲餘輝毫不吝嗇的投照在她美麗到幻魅的臉上,她把背包稍稍往肩膀上提了提,順著樹木青草的空地之間向著山下走去。

從山腰上看著那城鎮,似乎離這裏沒有太遠的距離,可是等到女孩走近城鎮的時候,天卻已經黑了下來。走在繁榮的街道上,燈火輝煌。女孩微閉雙眼,似乎在聞著空氣中香香的味道,一抹甜笑隨即綻開在臉上。這樣一個女孩突然出現在城鎮中,立刻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女孩似乎對這種目光早就習以為常,不但沒有一絲不滿和害羞,反而帶著微笑迎著男人們的目光漫步著向前走去。在眾多男人的注目禮中,一座小酒館就順其自然的擺在了眼前。女孩抬頭看看酒館的招牌——落鳥酒館,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嘈雜、喧鬧,幾乎每個城裏的酒館都是這樣,但是就在女孩推開門的那一刻,酒館裏喧鬧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女孩在門口停著站了幾秒鍾,她可以感覺到有許多男人的視線直直的盯在了自己身上,並且其中有幾道眼光明顯比其他視線直白而且熱烈的多。她在酒館的人群中掃了幾眼,嘴角漾過一道淺笑,選了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誰也沒有看見,就在她坐下的瞬間,有道妖寒的光,如流星一樣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逝。

有個男人看見女孩坐下,便搖搖晃晃地朝她走來。那些熱辣辣的盯著女孩的目光立刻收回了很多,他們不想因為這個女孩而招惹麻煩,而麻煩就來自於這個站起來的男人。站起的男人比酒館中大部分男人都高了一個頭不止,他光可鑒人的腦袋在酒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光頭男人身體粗壯並且手掌奇大,捏在他手中的小酒杯簡直讓人不忍直視,仿佛那酒杯在下一刻馬上就會被他捏碎掉一樣。他邁開大步,趴在臉上的那圈胡子簇擁著不懷好意的表情在一點點拉近他和女孩的距離。有人看到這一幕不禁暗自裏搖著頭,一個多麼漂亮的女孩,就要毀在這麼個邪惡粗俗的大漢手裏。有的人甚至不想再看下去,歎息著離開了酒館。

酒館中彌漫著某種壓抑的氛圍,偏偏女孩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仍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酒館的人來問她要點什麼。直到大漢離她已經足夠近,近到隻要再走幾步就可以蹭到她的衣角的時候,她才好像忽然發現了有這麼個人一樣。她歪了歪頭,用微笑的眼睛瞄了大漢一眼,那表情不是害怕,也不是厭惡,倒好象鼓勵著大漢一樣,發出別樣的神采。大漢顯然看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他加快了速度,恨不得趕緊飛過去。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女孩的頭轉了過去,轉到了另一個方向,女孩還是在笑,但不是對著他笑了。他忽的心裏一沉,也順著女孩看著的方向瞧了過去,他想知道到底有什麼東西比自己還能吸引女孩的目光。

一個瘦弱的年輕男人,掛著自認為英俊的微笑斜倚在吧台邊上,手中的酒杯遙遙對著女孩隔空敬了一敬,然後仰頭把裏麵的液體喝了幹淨。這個男人一頭黑色的長發,麵目還算是不錯,最起碼比大漢要強上不少。身上穿了件淺黑的皮袍,一根束帶係在腰間鬆鬆垮垮,最顯眼的就是那把匕首,它被安置在束帶中間,卻沒有要掉下來的意思。

大漢看著那個正在向這邊走來的男人,嘴裏哼了一哼。下一刻,他手中的酒杯突然被捏的粉碎。周圍的人終於跟著順了口氣,他們不用在提心吊膽的看著那隻悲慘的酒杯了。但是隨著那隻杯子被捏碎的聲音,空氣中好像也有什麼發出“啪”的響聲,那些剛剛倒過一口氣的人立刻感覺到了窒息的壓力向他們襲來。不行了不行了,這地方不能呆了,在這裏喝點酒簡直要得心髒病。人們紛紛選擇了走避,有些剛進來的人看到這個情況甚至連酒都沒有點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仿佛他們把什麼心肝寶貝落在了外麵,如果此時不去找回來就和那些東西永別了一樣。酒館老板像棍子一樣杵在那裏,他咬了會兒牙,在對比了自己的小身板和大漢的體型之後,終於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他要去找治安官。

大漢把手鬆開,酒水夾雜著杯子的碎屑反射著燈的光芒,亮晶晶的灑了下來。剩下些不怕死的人,等把眼睛從那些漂亮的流光移開,卻發現大漢已經握緊了粗壯的拳頭,一拳揮了過去。

全場在微笑的隻有兩個人。年輕男人在笑著,看著向他逼近的大拳頭,他完全就沒有躲避的意思。似乎其他人都能聽到那一拳帶起的風聲,唯獨他像聾了一樣。另一個在微笑的就是女孩,似乎從她進到這個酒館開始,笑容就沒有從她的臉上消失過。她坐在那裏觀看著,好像為她打架的不是兩個男人,而是兩隻嬉戲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