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先是去學堂那邊告了一天的假,才來幫顧冉冉和季小瑤在客棧登記了一間房。
客棧的小二翻開本子看了眼,一臉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我們這邊就隻剩一間客房了……二位既然是夫妻,倒也不妨擠一擠。”
夫妻?
季寒舟臉色有些複雜,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顧冉冉,見她似乎是羞了,耳尖微紅的低下頭去。
他本來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沒有必要,隻能掏出銀子:“行,一間客房,麻煩上點熱水。”
他知道顧冉冉最愛幹淨,要每天都要擦洗身子的。
小二領著他們上了三樓,又將鑰匙交給他們,笑眯眯道:“客官放心,我們家的客房床都是挺大的,你們一家三口睡,絕對不擠。”
都聽了夫妻兩個字,一家三口倒也不至於讓他多驚訝。
床雖然不小,但也沒小二說的什麼夠一家三口睡,好在屋內還有扇屏風,屏風的另一麵,還有個靠窗的軟榻。
季寒舟走到窗邊,從上往下看了眼:“你和瑤瑤睡床上吧,我在這裏睡。明天我們就去看個房子,以後你倆住城裏。”
再讓她們回去,季寒舟不放心。
他想了想,還是道:“等我明天晚上回了學堂,就告訴夫子我要走讀,陪你們一起。”
就算是在城裏,季寒舟也不放心。
實在是因為顧冉冉的容貌太盛,哪怕她如今不施粉黛,衣著簡樸,剛才一路走來,都有無數人回頭看她。
若是叫她一個人住在外麵,會有多少麻煩季寒舟很容易就想得到。
顧冉冉抱著季小瑤低著頭,半晌才抬起頭,對季寒舟露出一個笑來。
她當然知道季寒舟的心思,正因為知道,她才露出了一個真心誠意的笑。
她知道,她現在在季寒舟這裏的身份,已經不是父親的妻子了。
而是一個隻有美貌的柔弱女子。
貌美且柔弱的女子,總會引起男人的憐惜,隻要有憐惜,那其他她想要的,也就很容易得到了。
季寒舟看著她臉上的笑,微微一怔,隨即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小二搬了熱水上來,季寒舟本來想出門去等,可顧冉冉卻笑道:“人家都以為我們是夫妻了,你還躲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笑話?”
她指著屏風一側,道:“有它擋著,我在這邊洗。”
季寒舟想想也是,總歸有屏風擋著。
可他實在是太看高了客棧裏的屏風,那屏風薄薄一扇,沒碰到水還好,上麵的花草樹木還能遮擋一二。
可一旦濺了水到上麵,薄薄的一層紗便什麼也遮不住。
季寒舟隻是無意間轉過頭暼了一眼,便輕而易舉的看到了屏風後窈窕動人的身姿。
纖長的手臂正鞠了水,往自己肩膀上潑去,屏風後的女子,微微仰著下巴,腰肢挺起,便更顯得那風光綽約而美好。
屏風上的梅樹上,本是光禿禿的,此刻卻開出了兩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嬌豔而粉嫩,微微的翹著,惹人采擷。
季寒舟隻覺得嗓子裏幹的緊,他目光落在那處花骨朵上,半天,才逼著自己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