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他話音剛落,顧冉冉便有些慌亂的拂開他的手,將衣服撩上去,低眉道:“沒事,磕到的。”
季寒舟有些不信的看著她,顧冉冉卻不肯說了,隻看了他一眼,便慢吞吞的進了主屋。
瞧著她不肯說,季寒舟也不再多問。
用完午飯,他帶著季小瑤去見族長,一是想給他送一些東西,二來,也是打算找族長打聽打聽最近村裏都有關於顧冉冉的什麼流言。
族長接了禮物,笑容慈祥又和藹,“顧家那丫頭最近挺乖的,村裏頭大家都看著呢,別擔心。”
族長也說沒什麼事,季寒舟隻好壓下心裏頭的狐疑,帶著季小瑤往家裏走,如常的從兜裏掏出一顆糖來給季小瑤,她卻搖了搖頭。
“不吃糖,”季小瑤張張嘴,露出一口整齊小巧的白牙:“娘說,糖吃多了,會牙痛痛。”
季寒舟好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除了我,還有誰給你給糖?吃一顆,沒事的。”
季小瑤卻很堅定的不肯吃。
“族長,爺爺,給糖。”
她含糊不清的道:“族長爺爺,每天來家裏,都會給瑤瑤一顆糖,讓瑤瑤,出去玩。”
季寒舟腳下一頓。
族長每天去家裏?
他去幹什麼?
就算是他拜托族長多照看照看顧冉冉和季小瑤,他也沒必要每天去家裏吧?
隱隱的,季寒舟覺得不對勁。
可他再問他們在屋裏幹什麼,季小瑤就不清楚了,隻說,族長爺爺不讓她進門之類的話。
季寒舟臉色越發難看,回了季家,顧冉冉已經換了身青色的衣裙,正坐在桌旁等他倆回來。
季寒舟心裏頭藏著事,看了她一眼,唇瓣微抿,便徑自回了屋,一副不願意和她多說的模樣。
顧冉冉知道,這是季寒舟從季小瑤這裏聽到些風言風語了。
她也不急,坐了一會兒,也自行回屋去了。
季寒舟等到天黑,都不見顧冉冉主動來找他,心裏一陣憋火。
季老漢在的時候敢跑來撩撥他的人,如今怎麼半分膽子都沒有了?被人欺負,竟然連告狀都不會!
他越想越氣,偏偏顧冉冉好像真就變了個人似的,躲在屋子裏不肯出來,他隻好忍著氣去做了飯,這才去喊她。
季寒舟這還是第一次進主屋,這裏原本是顧冉冉和季老漢的住處,如今季老漢一死,屋子裏屬於他的東西全部被顧冉冉收了起來,給季寒舟的理由是她害怕死人的東西。
因此,主屋如今便好似一個女子的閨房,隻有一些顧冉冉的東西。
然而,那貼在牆壁上,掉了色的喜字卻在昭示著,顧冉冉已經不再是未嫁人的少女,而是……
他父親的妻子。
想到這一點,季寒舟再看眼前的一切,莫名便覺得刺眼極了。
就連顧冉冉坐著的那張床,他的目光落在上頭,都忍不住的想,這張床上,她和季老漢,是不是……
“寒舟,”輕柔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一隻瑩白的手在季寒舟麵前輕輕一晃,他下意識的抬起手,一把將那隻手攥在掌心中,臉色難看的抬起頭去。
顧冉冉吃痛,呀的叫了一聲,腳下踉蹌了一下,撲進他懷裏。
季寒舟臉色變了變,微微後退一步,手掌抵住她的肩膀,勉強維持住一定的距離,這才沉聲道:“怎麼了?”
顧冉冉手腕還被他攥在掌心裏,她搖了搖頭,頗為無辜的看了眼季寒舟,有些無奈的輕笑著:“你進了房間,又不說話,臉色難看的發呆,我還以為怎麼了……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