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不接話,迅速穿好外衣。藍子軒便拿披風披在我身上,我忙上手想接過披風的綁帶自己來。藍子軒卻固執地不鬆開,認真地幫我把披風係好。我不做聲隻好隨他去了,藍子軒弄好之後,說:“走吧。早點回城。”說完很自然地來拉我的手。
我下意識輕輕地一個躲閃,藍子軒的手略顯突兀地停頓在那裏,但隨即就像沒事一般收了回去。我立在原地不動,藍子軒什麼也不說地陪我站著。“我不準備再回霸林布其了。對不起。”我艱難地開口,心口像堵了大石一般悶,不敢再抬頭看他。
“好。”雖然的確是一直試圖能夠得到藍子軒的理解,他這麼突然的答應還是讓我有些驚訝。藍子軒靜靜地看著我,眼睛裏全是疼惜。過了一會兒還是接著說:“但是現在你出不了藍繽國。過一段時間,送你回去。”
“為什麼?”話一問出口我就有點後悔。
果真,藍子軒一聽就自嘲地笑了起來,噙著苦澀半真半假地說道:“怎麼?現在多跟我待一天都難受嗎?”
我假裝看不見他的神情,忙邁開步子往帳篷外走,故意笑得很爽朗地說:“那我們快走吧,在沙漠真的有點待膩了。”
因為藍子軒的緣故,格裏看我的眼神變得異常軟綿,以前對我一貫飛揚跋扈的行為舉止全部被恭敬取代。果真比起靠個人實力,還是靠權勢地位贏得尊重要快得多。藍子軒領著我從帳篷裏出來的那一刻起,包括格裏在內的整個部落都立馬拔高了我的社會地位,換用對待未來太子妃的禮遇來對待我。跟藍子軒處在這般尷尬境地,早已無力解釋的我也隻能隨大家去了。
藍子軒並沒有打算在綠洲停留太久,客套地感謝族長照顧還實際地撥了銀兩犒勞之後就要立刻啟程回霸林布其。斜眼觀察到藍子軒似乎並沒有為我單獨準備馬匹,覺得再跟藍子軒用一匹馬很不妥當的我在一旁扭扭捏捏地跟族人告別。藍子軒也不催我,牽著馬在一邊等著。我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挪到他麵前輕聲請求道:“我自己騎一匹馬可以嗎?”
藍子軒不說話,跟他形影不離的姚武在一旁開腔道:“沒有多餘的馬匹了,而且姑娘獨騎恐怕跟不上隊伍,還請姑娘將就。”
我點點頭,爬上馬坐好。藍子軒這才翻上馬來,我能感覺到坐在我身後的藍子軒刻意與我保持了一些距離,盡量不接觸到我的身體。我扶好馬頸,還是有些疑惑地問:“為什麼總感覺你們好像很著急回去?”
藍子軒抓好勒馬的韁繩,表情難得的嚴肅,在禦馬奔馳的前一秒低沉地說道:“嗯,因為大戰在即。”
“大戰在即”這輕輕一句,被馬匹加速前進帶來的氣流拋在耳後,連餘音都漸漸消失在飛揚的塵土裏,卻依舊在我腦子裏縈繞,大戰在即?大戰在即?到底什麼大戰在即?
藍子軒帶著親衛在沙漠裏不停歇地趕了三天三夜才走出了沙漠。這一路上無論是趕路還是休息,藍子軒和他的親衛們都警惕不已且幾乎一句閑話也沒有,我心裏疑惑卻也不敢開口詢問。一回霸林布其,藍子軒就把我送到太子府,安排姚武陪著我之後居然馬上抬腿就要離開。我再也忍不住地扯住藍子軒的袖子問道:“到底怎麼了?什麼大戰在即?你們跟誰打仗?”
藍子軒看我著急得幾乎皺在一起的臉,卻極不配合我,輕笑了起來,故意說:“你現在這算是在關心我嗎?”
我不笑也不說話地盯著藍子軒看,過了很久他才緩緩說:“沒什麼大事。你好好待在太子府哪裏也不要去就好。”說著停頓了一會兒,他輕聲得好像耳語一般,“過了這段時間,再送你走……”
不等我再說什麼,藍子軒就轉身著急地駕馬離開了。
一定發生了什麼……
完全不清楚狀況的我鬱悶地看著藍子軒的背影在愈漸遠行,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轉身直對著姚武,逼視著他的眼睛。姚武垂下眼睛不與我對視,試圖忽略我一般什麼話也不說。我也不放過他,他眼睛看哪裏我就把臉湊到那裏。我們這麼折騰了半天,姚武終於悶悶地說:“姑娘不要再為難在下了。”
“好。”我幹脆地說,“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姚武又開始緘默,緊閉著嘴唇好像隨我再怎麼樣也不開口一般。我看著他這一副鐵骨樣,點點頭說:“很好!我們就看看誰比較強。”說完我就地在院子裏坐下,也不跟他說話,撥弄著地上的螞蟻穴。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過去了,四個時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