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別跑站住!”

“他在那快抓住他!”

燈火通明,幾十個身形健碩的男子手裏舉著油燈,正步步緊追著不遠處身形踉蹌的男子,男子一步也不敢回頭,奮力的往前走著。

他本是這京中小有名氣的戲子,卻遭自己朋友背叛,賣給了京中一個有錢人家,經曆了一段不人不鬼的折磨,今日好不容易鑽了空子逃出來,說什麼也不再能留在那裏。

溫鈺雲心裏這樣想著,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看著後麵緊跟著的身影,溫鈺雲忙不迭又拐進了一個樹叢中。卻不想,還是被發現了。

“他在那!快!”

身上淺青色的戲服已被周遭的樹枝掛的破破爛爛,細軟的長發也因為劇烈的奔跑而變得亂糟糟。

跑了不過一會兒,溫鈺雲猛的停了下來。前方已然沒了路,是萬丈深淵的懸崖。回頭,幾十個糙漢已經追了上來。

“溫鈺雲,你一個爛唱戲的不好好伺候錢老爺居然還妄想著逃跑,我勸你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否則……”一個為首的男人說著。

“別怪我不客氣”

溫鈺雲垂眸不說話,而後又低低笑了兩聲,抬起頭道:

“你以為我不敢嗎?”

說完轉身猛地向前跑去,男人猛的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忙大喊道:

“快抓住他!他要跳崖!”

剛說完溫鈺雲的身影就不見了,他跳下了崖,緩緩閉上了眼睛。父母的拋棄、好友的背叛、不堪的屈辱這一幕幕像是走馬燈般投放在溫鈺雲的腦中,嘲笑似的昭告著他這輩子的命運。感受著周圍的空氣劃過皮膚,溫鈺雲隻感覺從未有過的輕鬆,或許這就是他的命,或許就這樣也挺好。

………………

華貴的別墅中,一條蒼白修長的手正無力的垂落在浴缸邊上。

腕間的傷痕觸目驚心,洶湧出的鮮血順著指尖一點點滴落下來。

瘦弱的身體緩緩沉下,任由水慢慢的淹沒自己的麵容和口鼻,給人一種好似沉睡的美人魚,稍不注意就會驚醒他。

一分鍾。

兩分鍾。

五分鍾過去。

下一秒,那人猛地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打濕的長發緊貼在他的肌膚上,讓那張本就雌雄莫辨的臉,盡顯楚楚可憐,臉色雖為蒼白,但並不顯病態。

或是緩了過來,急促的喘息聲,緩緩減弱,寬敞的浴室裏,隻聽得見發尖的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氣色。

溫鈺雲一時隻覺得呼吸困難,並未察覺腕間的傷口正一點點的愈合。

再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在一間寬敞的浴室裏,但對他來說一切都那麼陌生。

“我沒死?”

“我這是…在哪?”

一陣劇烈疼痛,腦中湧入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

他死了。

更確切的來說,他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靈魂穿越到了這個人的身體裏。

原身也叫溫鈺雲,是溫家的長子,溫家靠著早年間拚搏現在也算得上豪門,雖貴為長子,也是溫家的大少爺,但溫鈺雲活的卻沒有一點豪門少爺的樣子,莫得辦法,誰叫他有一個“好弟弟”呢。

溫延,溫鈺雲的“好弟弟”兩人明明是親兄弟,但溫家夫妻倆卻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溫延,對溫鈺雲簡直毫不關心。

他們記得溫延的生日,對溫鈺雲卻不聞不問,會在溫延感冒時,整夜陪伴在他身邊。溫鈺雲高燒時,卻跟溫言在遊樂場玩耍。